“你怀孕了?”这个消息,对于文轩来说,更是噩耗中的噩耗。
原本以为,那难堪的一夜,只要忘记了,便就忘记了,可是现在,那些印记竟然映入到了骨血里,成为了这一生最显眼的存在,他怎么能忍受?
“薄申明同意了要这个孩子?结婚是他提出来的?”最本质的问题,一经他问过,得到的劝全部都是文蓁摇头否定的答案。
“文蓁,那那就那么觉得他肯娶你吗?那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人,而放弃自己的花海吗?”嫁给他,很有可能的结局就是,终其一生,都与相思和寂寞搭讪。
“我跟他说了要他娶我,他同意了,说婚礼什么时候办都可以!”文蓁啜泣着说道。
文轩痛苦地闭上了眼眸,苦笑渐渐冷在嘴角。
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么敷衍的态度,啊蓁,你当真看不出他对你的感情吗?
“啊蓁,先上楼休息吧,我先静会。”文轩疲倦地靠倒在沙发上,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这个孩子,他真的不想要,而且,直觉告诉他,也不能要,而他,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说服文蓁呢?
他点燃了手上的烟,时不时地吸上几口,那种颓靡地模样让文蓁满心的愧疚和歉意,可这丝毫影响不了她下定的决心。
那个男人,就算自己也深谙,绝非自己的良配,可是眼下,他确实是,自己能最好利用的人。
有些仇,她必须要报,为她自己,也为她哥哥和爸爸。
她自私狂妄地活了23年,也的确是时候,学着长大了,她不是永远都需要爸爸妈妈呵护的小花,她也想成为参天大树的模样,顶天立地,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她抚摸着自己现在还平平的肚子,转身走进了房间里面。
第二天的餐桌上面,文蓁总觉得今天个哥哥有些异样,他总是表情僵硬地看着自己一调羹一调羹送往嘴里的稀饭,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哥哥,怎么了?”文蓁下意识地摸摸脸颊,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东西。
可文轩只是黯然地摇摇头,暂时别开了视线:“没什么,你好好喝粥吧!”
文蓁没再多问,但自觉心里不踏实,再次抬眼望向哥哥时,却惊觉自己的小腹骤然巨痛起来。
她以为像往常一样,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但是,当这痛愈来愈烈,文蓁开始觉察到了不对劲。
“哥哥,我肚子好疼,我好难受。”她一张小脸霎时间变得惨白,两只小手无助地捏着桌角,再也坐不住地想往地上倒去,却被文轩及时地抱住。
“文蓁,我送你去医院。”
文蓁疼得话都快要说不出来,微微抬手,刚才触碰到裤子的地方,全是红彤彤的血迹,她的内心开始史无前例的痛起来。
“哥哥,我好像是流产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孩子,就算没人有祝福,他已经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肚子里躺了两个月的时间,她喜欢他,想生下他,与他父亲无关,这完全是她作为
一个女人的心愿而已,可为什么会是这样?
难道他真的就是一个罪恶,不配来到这世界上吗?
“哥哥,我要我的孩子,我不想失去他。”剧痛来袭,更摧残人的,是这恐惧的担忧:“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可他,都是我的孩子啊!”
今早的状况,她已经隐隐可以猜测到。
可她接受不了,她最爱的哥哥竟然对自己,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
“啊蓁,对不起,哥哥是为你好。”文轩已经把文蓁抱入了车里。
“哥哥,如果我的孩子这次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很恨你的。”文蓁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说道。
“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是啊蓁,哥哥只要你幸福。”
“可你现在就在剥夺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幸福,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地对他,对我……”情到痛处,文蓁无可自抑地痛哭起来。
文轩如鲠在喉,一句话都不说。他自觉地自己没错,可是看着文蓁这番生不如死的模样,他开始忍不住地质问自己:“自己的这种做法,真的对吗?”
哪怕是最后到了医院,手术完成之后医生对自己说:“手术很成功”时,他都无法露出满足的微笑,甚至心里,半点愉悦的感觉都没有。
他现在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即将清醒过来的文蓁。
只是一个人颓废地坐在医院角落里的休闲椅上,一颗心,史无前例的累。
回顾自己的一生,他开始觉得失败的可笑。自己用心喜欢的女孩子嫁人了,自己的妹妹又被人糟蹋了,而亲外甥呢?却死在了自己的手里。父亲的大仇他还未报,他改用什么勇气,撑着自己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