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平第一回,谢道韫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天锦嘲讽地看了她一眼,越过她。
明月跟赶紧跟上,远远走出一段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谢道韫脸色阴沉晦暗,感觉不可思议。
目光再落到天锦的纤细的背影上,心里更复杂了。
“那可是谢令姜,谢家最受宠的才女……姑娘就这样把她得罪了,你就不怕惹得六爷不高兴吗?”
“他高不高兴与我有关系吗?”天锦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我被人逼嫁已经很痛苦了,何苦还要让自己委屈求全。”
明月双眼一瞪,“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锦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你是个机敏的人,否则谢琰也不会将你安排到我身边。我是如何嫁给谢六爷的,你心里不清楚?”
明月:“……”正是因为清楚,她才觉得侍奉这么个主子毫无出路,才会心有不甘,强烈地想要回山阴去啊。
“来之前谢琰可有特别交待过你什么?”天锦心不在焉地问。
明月下意识摇头。谢琰倒没有特别交待她什么,只是让她忠心侍奉。可她亲眼目睹了天锦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强压着拜堂,至始至终六爷都没有出现过,还是谢将军代娶的。
诚然,她的确有几分小聪明,可主子们的行事处处充满诡异,她只想安安稳稳谋个出路,以后能够嫁个人家。听说天锦只是个舞伶出身,跟着她哪有什么前途呢。
她被谢琰挑出来时,心里就十分抗拒。
天锦迟疑了一下,又问:“那日跟在谢将军身边的玄衣公子是谁?”
“玄衣公子?”明月微微愣怔。
“就是维持婚礼次序的那个人?”
明月想了想,依旧摇摇头。那日场面混乱,人来人往的,她哪能记得住。
天锦心里微微失望。
那天,头顶的喜帕掉落,看到刘裕一瞬,她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受。之后被迫离开,心中绝望,未曾多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谢府。
现在想起来,心里便存了几分凝虑。
莫非阿裕参军了?恰好是拜在了谢琰麾下?
天锦心事重重的回了琳琅阁后,便让明月去找来笔墨纸砚。明月觉得她神神秘秘,心里存着几分好奇,想要留下来看看她想干什么,却被支了出去。
天锦提起笔,是想给刘裕写信。可笔尖刚落到纸上,却又顿住了。黑墨触在白纸上,留下了一道墨晕。
不成不成……写
了信也没有可信赖的人去送啊。
她挫败地丢下笔,颓然坐下。
晚饭的时候,谢石去了瑞安堂。郭氏受宠若惊,激动得都失仪了,正拿着在手里缝制秋衣的锈花针,一下子就扎到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