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身上的伤,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
白芷低下头,有些心疼自家姑娘的处境,眼泪簌簌往下掉,而沈南风看着镜子里那满是红痕的脖颈,皱起了眉。
她如今,只能推断出自己重新回到了十七岁。
回到了刚刚发现自己并非沈府千金,而是破落商户褚家女的那年。
可昨夜的事,上辈却从没经历过…
至于那个男人…
她不仅毫无头绪,甚至连记忆里他的样貌都有些模糊。
沈南风眸光微闪,一边张罗着白芷去拿那件鹅黄色的高领对襟夹袄,一边安抚道,“别急着哭,先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您去给陆公子送书册,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回来…”白芷猛地吸了吸鼻子,抽噎着。
“您回来时像中了邪,要了一池子冷水后就把我们都轰了出去,说什么都不让进。”
沈南风将衣裳的扣子从下到上系得严严实实,刚好能挡住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趁着白芷梳头的功夫,她越想越心惊。
上一世,就是在昨晚,她发现陆文远要放弃科考与一位妓子私奔。
陆文远声泪俱下地恳求她保守秘密,她也答应了下来。
但第二天面对沈家夫妇的盘问时,她还是不小心被套出了话。
于是陆文远被沈府的小厮用快马抓回了贡院。
可他凭这次考试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后,不仅没生气,反而八抬大轿来沈家求娶三姑娘。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火红的状元服衬得原本单薄的身躯修长高挑,一张俊秀儒雅的脸上带着笑意,就那样直直地望向她。
她以为陆文远是浪子回头,再加上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一时忍不住红了脸。
于是这当这桩真千金褚宝珠不愿的婚事落到她头上时,她也曾憧憬期待。
但很快,美梦破碎。
从新婚夜起,陆文远就不曾碰她。
哪怕她助他金榜题名、官运亨通,伺候了他们一家人近十年,却从未获得过一丝青眼。
后来,她才知道。
那位妓子在陆文远科考期间成了伯爵府七公子的侍妾。
而没娶到白月光就成为陆文远心中永远的痛。
痛到他不惜用正妻之位来搓磨恶心她一辈子,痛到他潜心谋划多年只为灭了沈府满门。
可是为何,重来一次,却又不同了呢?
沈南风摩挲着手中的玉簪,轻声问,“你觉得最近陆公子跟以往比可有什么异样?”
白芷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答了。
“以往陆公子学业功课最认真不过,可近两日却总偷跑出府,面对夫子的责骂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能考上状元。”
“还有!”白芷声音突然拔高,随后却有些不自然地观察着铜镜中沈南风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