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意不下船,自己能怎么办?
“二少爷,您、您等等奴才啊!”码头上,一个中年太监扯着嗓子边喊边跑,累得哼哧哼哧。
赵至清更急了,跑到船老大身边,“赶紧去开船,否则,小爷剁了你的手!”
“二少爷,您不能把老奴丢下,王妃会打死老奴的。”丁自义动作也不慢,在跳板收起来的瞬间,跳上了船。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深深吐了几口气,哀怨地看向赵至清,“奴才与王妃说了,您担心世子,想要去寻,会带上老奴和侍卫。王妃已经同意了,您说您、跑这么急做什么呢?行李都没收拾好,就拿了几件衣裳。”
赵至清惊讶,“你说后头跟着的人,不是来抓我回去的?”
丁自义点头。
赵至清冲着船老大大喊,“快把跳板放下去,让他们上来。”
丁自义赶紧去帮忙。
林怀言看着赵至清笑得一脸欢喜,无奈去安置季晴文和林黛玉,幸好她二人都戴了帷帽。
走至梯子处,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甄兄弟?”
“你怎么在这儿?”林怀言诧异,这船,他是包下来了啊。
甄宝玉道,“家中来信,父亲身体有恙,是以回去看看。还请林兄弟原谅,我昨天才收到信,来不及打点,所以搭了你们的顺风船。”
林怀言沉了脸,他知道江南甄家不是好东西,也知道明远帝打算对付他们,因此哪怕两人同为江南老乡,也向来不怎么亲近。
在国子监,他都避得远远的;在贾府,实在避不开,也是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给自己作脸,招呼都不打,就上了自己包的船。
真是失礼之极!
甄宝玉脸上露出苦色,深深一揖,“对不起,林兄弟,是我失礼了,刚才趁你家下人搬行李时,扮作护卫上了船。请看在我父病重,我归心似箭,看在同窗、亲戚一场的份上,原谅我,对不住,多谢了。”
船老大正打着号子,吆喝着赶紧跟上前面的官船,这个时候,赶甄宝玉下去已不现实。
林怀言心中叹息,板着脸,“上面是妹妹们住的地方,如今只有底层有空余的床铺,便委屈甄少爷了。”
他不给甄宝玉讨价还价时间,叫季、林二人赶紧上去。
甄宝玉倒也没有得寸进尺,还客气有礼的躬身道谢,又说自己一定会注意,不会唐突两位林姑娘,然后去底层休息。
贾母是在三天后去李家接人的,当听到接人的婆子说林家兄妹已经回了扬州,又是气又是难过。
气李家把人送回扬州都不跟自己说一声;
难过林黛玉净听别人编排,根本不体会自己的苦心,与自己越来越不亲近。
林黛玉哪里想到那么多?杜氏说会给贾府去信,她又记挂着林如海和贾敏的坟,也压根儿没时间再回贾府。
便如现在,她也着实头疼。
甄宝玉出手阔绰,一日时间便搭上了前面的官船,也哄得船老大对他点头哈腰,自己得了一个单独的舱室,还每日有酒有肉、吟诗作赋,日子悠闲惬意得很。
还常拉着赵至清一起,两人聊得投机,喝得开怀,有时还会找林怀言。
林怀言拒绝过几次,可也不能一直拒绝,更何况,甄宝玉也是个有才华的,有时候还会让学习被困的林怀言茅塞顿开。
船上去的地方有限,三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发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