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闷闷沉沉的,齐穆清一睁眼,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晃得他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转头避开,一张清俊的侧脸映入眼帘,惊得他猛地坐了起来,脑子里一整懵,我是谁,我在哪里,这会儿他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他的突然坐起,将被子带起来,一阵凉风钻进被窝,很快就惊醒了旁边的另外一个人。
宋子逾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光着上身,坐在床上满脸仓皇的齐穆清,昨夜的记忆回笼,他们二人喝了一些酒,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滚在了一起,床边的桌子上,桌下滚落的酒瓶酒杯还零散可见,身上的那股子疼痛仿佛提醒着昨日里的一夜荒唐,脑海里闪过一张脸,宋子逾心里莫名的怅然若失。
“别怕。”这样的思绪不过转瞬而逝,此刻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安抚身边腼腆失措的人,说话间他慢慢的支起身体坐起来,将床头的衬衫披在青年的身上,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肩膀,安抚着对方。
“我……”齐穆清被男人环住的那一刻迷茫的思绪仿佛安定下来,记忆也随着对方皮肤上传来的温热慢慢回笼。
“再躺一会,今天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宋子逾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自然的说到。
齐穆清肩膀仿佛被火烧了一样,连忙缩了起来,麻利的躺在了被子。
宋子逾被他仿佛躲避一样的推开,也不在意,依旧慢吞吞的躺下,实际上他的心里并不如面上这样坦然自若,只是这个时候对方已经够慌乱了,而他就更不能乱了。
齐穆清躺下后才察觉对方不怎么灵便的动作,只是这会儿身边的人也已经躺好,闭上了眼睛,仿佛沉睡,脑海里逐渐清晰。
身边的这个男人貌似是他的高中老师,就在刚刚旁边的男人碰到他的那一刻,昨夜里含羞弄月的情景,让他脸都红了起来。
随后空白的记忆瞬间涌现,是一个小男孩从3岁到19岁的时光,仿佛走马观花。齐穆清指间动了动,感情一大早的自己还瞬间失忆了,他有些不解,仿佛只有昨夜的荒唐是自己亲身经历的,那样的清晰,而对于其他的记忆,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自己,这样想着他险些被自己给绕晕了。
冷静,他僵着胳膊一动不动,告诫自己好好的分析目前的情况,刚刚的状况很明显,两人是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听见耳边的呼吸声,他屏住了呼吸仔细回忆,所以他俩为啥会在这里?
昨天他自己说是心情不好请这位老师陪他喝几杯,然后两个人就喝醉了,要是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想到真正的原因齐穆清简直快要哭了,他想起来昨日的事情了,自己简直就是个人渣。
齐穆清自己就是个小可怜,作为家里的老二,上面的哥哥聪明稳重,从小就读书好,很得父母喜欢,小弟弟小妹妹是龙凤胎,也嘴甜伶俐,作为最小的当然也最受宠,简直就是爷爷奶奶的命根子。只有他自己从小嘴笨也不爱说话,在家里最没有存在感。
他家大哥已经是村子里飞出去的金凤凰,是大学生了,而他自己才高二却因为弟弟妹妹要上学,而不得不从学校离开。
他在学习上不算机灵,考上县里的高中也是死命的学,才险险的擦着线过了,爹妈当时不想让他上了,本来家里有一个大学生,三个初中生就是很大的负担了。而且家里人都觉得自己笨上学就是白白浪费时间。
他当时是哭着求了爹妈,还有爷爷奶奶才上了高中,他想着自己好好的努努力,可是哪怕不愿意承认,他知道自己确实不如哥哥聪明,哪怕每天学到半夜,可是他的成绩还是倒数。每次成绩单拿回去的时候,父母失望而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只想远远避开。
那时候听见父母说一学期上完就让自己回家,他更加的精神恍惚,学习成绩更差了,而宋老师,是他们班里的语文老师,大概是看他状态不好,经常开导他,中午休息的时候还会把自己悄悄叫到办公室里给他饭吃,后来父母果然不愿意再让他上学的时候,也是这位老师资助了他。
他因为上学的事情何家里决裂,从家里搬出来,是宋老师收留了他,他觉得宋老师就是自己的贵人,可是他的学习依旧很吃力,照他的成绩根本考不上大学,后来宋老师被车撞了,齐穆清在医院里跑前跑后陪了一阵子,后来出院后,一条腿却失去了知觉,坐上了轮椅。
资助自己的老师成了一个残疾人,他必定是要另找出路的。
家里人肯定不会让自己继续读书,而其他老师也委婉的说过他的成绩是考不上大学的,就在他再次烦躁的时候,齐穆清无意间听到有人找到宋老师给他塞了一笔钱,意思是让他将自己的岗位让出来,被宋老师赶走了。
他的心中豁然开朗,这就是自己的机会,他也上了高中,虽然没有毕业,但他也不是就要去高中当老师,只要宋老师帮他说话去教个小学总可以,反正他以后也是个站不起来的废物,倒不如帮帮自己。
齐穆清一巴掌排到自己脸上,这就是他当时的想法。
所以昨天他买了酒打算动之以情,结果平日里对他百般照顾的老师这个时候却十分推脱,两人都喝的晕晕乎乎,看着男人毫不松口的冷漠,还有微微泛红的耳垂,恶念升起,他知道宋老师的小秘密,这位仪表堂堂的老师喜欢一个男人,犹豫了一会儿,他咬着牙借着扶这位老师回床上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两人滚做了一团。
>
只要捏住了对方的把柄,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是轻而易举,这是齐穆清沉沦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你这是做什么?”宋子逾听见响声立马睁开了眼,拉开了青年还落在脸上的手。
他当然也是睡不着,想到自己竟然和曾经的学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而且是自己先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引导着他做了坏事,宋子逾心中越发的烦躁,哪怕他是无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