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穆清将饭盛好,放在桌子上,去抱宋子逾的时候,就看见对方神色不定的盯着右腿,心中越发觉得他今天的情绪失控是因为腿,他坐到床边,将宋子逾放在右腿上的手攥着贴在脸上。
“给你暖一暖,等过段时间钱存够了,我们去省里治病,省城的大夫好,肯定能治好。”齐穆清憋着心里的难受,脸上只是笑。
宋子逾听他提到省里,看了他一眼,抽开被他握着的手。
这是之前的自己最喜欢的动作,明明是在调戏齐穆清,可是自己总骗他说自己手凉,对方似乎就信了,宋子逾盯盯的看着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异样的情绪,他对方的演技天衣无缝“去吃饭吧。”
齐穆清熟练的抱着他坐到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今天买的排骨,还有骨汤面。
吃饭的时候,宋子逾注意到齐穆清没有动排骨,只是吃着碗里的面,记忆里这样的场景有很多次,总是自己夹给他,他才会动那些肉菜,宋子逾不再去看齐穆清,若有所思。
原本他是打算自己重新回去上班的,上辈子的时候,齐穆清顶了自己的班,上班不过半年时间就调到了省里,当时对方解释说是帮了一个人的忙,别人为了答谢,帮他调动工作。
那个时候,自己心情不好,几乎与外界隔绝,齐穆清对自己也不如这辈子这么用心,两人虽然住在一个屋里,却几乎没什么话说,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这辈子,两人似乎感情还不错,齐穆清为了讨他欢心几乎什么都和他说,包括上课哪个学生调皮,或者他画画的时候遇见了什么人,絮絮叨叨能说几个小时。
说起来似乎上辈子的他并不会画画,宋子逾回忆着,可惜时间太久远了,或许是这辈子的齐穆清骗他,对方的钱并不是画画挣得。
毕竟他那些钱不少,在这个小县城,他一个从未接受过系统学习的人,怎么可能靠画画挣那么多钱,又或许上辈子对方为了隐瞒那笔收入,并没有对自己说他额外挣钱的事情。
宋子逾现在的情况和疑人偷斧差不多,大概是因为上辈子给他的伤痛太深刻,又或许是早些时候的记忆太模糊,他仿佛被分裂成两个人,又强硬的融合在一起,因为他知道齐穆清心怀恶意,所以此刻对方做过的所有事情,他都会往自己熟知的认知上靠拢。
宋子逾吐了一口气,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首先他要做的事情是治腿,再过两年,他的腿就会因为坏死而被截肢,所以要先解决钱的问题。
宋子逾想了想,他上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制药,大学时候学的是生物,在实验上算是有天赋,还有就是那间老房子里几个书架的中医书籍,在那间孤零零的房子里,被残腿困在黑暗中的时候,就是他唯一的乐趣。
而他的动力就是弄死那群蹦跶的人,打着学习的名义,他向那些假仁假义的人要了许多中药材。
他没有钱,没有人身自由,行动都要靠着齐穆清请的保姆,甚至在外人眼里还是个神经病。
可他还是差点就将那几个人一窝端了,就靠他的宝贝药剂,千载难逢的机会,几个人凑到了一起,
可惜最后,齐昭的警察朋友找齐昭拿资料,被警犬发现了。
他是个神经病,他们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反倒是他自己,因那些药剂,被警察按上高危犯罪的名头特殊监管起来,所以他最后是病死的,英年早逝。
他的宝贝,自然都是好的,无声无息,立杆见影,可就算它再好,恐怕也没人要,说起来他也想它们了,不过被人看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宋子逾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难道他要沦落到造农药吗?
“你多吃点。”齐穆清见宋子逾又冷着脸,神色幽然,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碗里。
“其实我好像记起来了,当初那辆白车的主人仿佛我认识。”宋子逾突然对着齐穆清说了这样一句话。
齐穆清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放下了筷子,“你认识?有仇吗?”他皱了皱眉,他怎么也没想到是宋子逾认识的人,那得是对宋子逾有多大的仇,否则对方不会任由他躺在那里。
“一个姓肖的高中同学,仗着家里有钱,无法无天。”宋子逾很有心的帮他点出了对方有钱,上辈子,他是后来才知道是肖方撞得自己,当时他要告肖方,齐穆清劝着自己算了,毕竟对方有钱有势,他的工作还要养他们两个人,不能丢。
那个时候齐穆清还装的老实敦厚,虽然话不多,但为了他的事情跑前跑后,再加上他的腿伤恶化的厉害,也顾不上。
一次重度昏迷,再醒来的时候他没了腿,冷冰冰的房间和齐穆清的冷漠,让他的情绪控制不住的变得很坏,他也不想那样,看着齐穆清疲惫的脸,他偶尔会觉得内疚。
后来他得了抑郁症,齐穆清搬了出去,但依旧为他供养保姆和日常开销,认识他们的人都说齐穆清仗义,所以宋子逾也看开了,也只有他在自己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或许偶尔对方过来,他们还能像朋友一样坐坐,毕竟那个样子的自己给不了齐穆清什么。
宋子逾以为他会拖着残躯,浑浑噩噩一辈子,还是肖方来看他的时候趾高气扬的告诉他,齐穆清是收了钱,所以劝宋子逾和解,然后还贪了肖方补偿的医疗费,选择了省钱的截肢。
宋子逾揉了揉额头,不去在想那些。
“是不是叫肖方?”齐穆清的情绪却比宋子逾想象的要大得多,他的语气中带着怒火,打断了宋子逾的走神。
“看来你们认识?”宋子逾见自己还没有介绍,齐穆清就迅速反应过来,眯着眼危险的打量着对面的人,看来他们认识的比他知道的更早,所以这个时候齐穆清就已经和那几个人勾搭上了吗?
又来了,齐穆清坐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肩膀,“你听我说,我无意间认识的他们,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
宋子逾被他死死的抱着,看不见齐穆清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没有动,而是顺着齐穆清话,“那我等给你讨公道。”当你自己费心费以为自己能得到的钱,都是为了别人做嫁衣,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住这副正义凛然的嘴脸。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又说了大话,这章码的慢,一不小心容易逻辑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