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懿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折柳送离人,她收下来却没仔细问明白,又被沈青柠拉着坐在廊亭里的椅子上,她再开口,问得也不是这一枝黄绿做间的柳条。
一边与沈青柠搭着手,一边还在往来处张望眼。
“待会吊唁你不用也站在那吗?”
沈青柠细细的笑,咧起了一点嘴角,上下唇间少许分开了一些,又合起来不动,她不比许懿还对那祠堂留恋张望,她就瞧着许懿,仔细得去看她的眉眼,唯一能见到她悲楚处的,只有她的言语。
“我没这个资格。”
许懿瞧她,眉眼里好似在问,你是薄家的养女怎么的没资格。
沈青柠把家规里的条文背诵出来。
“血缘子,产子媳,入谱妇。”
她瞧许懿懵懵然的眼神仔细解释。
“这三者我一个都不沾。”
但许懿显然是没听懂这串绕口令的三个词汇代表着什么。
但沈青柠也不打算解释。
她原可以给许懿打比方,就说是:
薄一顾是血缘子。
陆相挽是产子媳。
宋慧琴是入谱妇。
但她闭口不谈这些。就算说了,这辈子都和许懿没关系,所以何必平添对这些对她来说是外人的讨论,占了她们现在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说话时间。
她先是低头瞧着许懿手里把玩的枝条,再抬起头和许懿说话。
“许懿姐,我马上就要出国了。”
许懿很惊讶,她第一反应是低头看手里的折柳枝,她好像明白了她折柳的意思。但不等她抬头问,沈青柠就自己坦白理由说下去,她边说边眼里红了眼眶,像是强忍着什么委屈。
“薄盛来嫌我碍手碍脚的,我也觉得是时候把这段感情放下了。所以,我同意了。”
意思是薄盛来让她出国的。
许懿看着沈青柠凝眉,虽不至于也红了眼眶,但她真的怜悯沈青柠一个大好年纪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委屈自己委屈到了这个地步。听起来是薄盛来的原因,许懿便想着自己也可以把沈青柠留在州庄里,一辈子都不让薄盛来知道,日后知错了悔改了也不许他再见她。
这个世界凭什么,总是女人背着情伤远走他国。
她拍拍握在手心里的沈青柠的手背,再抬手用大拇指给沈青柠擦眼泪。
“你用不着出国,来游城住下,每天来陪陪我不行吗?”
沈青柠摇摇头。
“离得太近,我心里就总挂着,还是断不干净。我不想这样。”
许懿听了这句话,除了心疼,还能再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