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浔呵笑。
他只是呵笑几声,却生生笑得眉眼璀璨。亮堂的眼眶里还倒映着陆相挽的影子。
“你孩子还在乎这点童年阴影呢?”
他说话却又是嘲讽的口吻,和漂亮的眉眼相反。
陆相挽没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凌夏浔从墙壁上起身,一步步走向陆相挽,他突然释放出来的气场像是压倒野草的风,陆相挽似乎能感觉到耳边呼啦的风,她后脖颈从肩膀往上一寸寸变凉和瑟缩。
“陆相挽,你和薄时漠分开,只是离婚两字就够他们幼小的心灵受得了,更别说还是这样藕断丝连,扭麻花似的离婚过程。”
他笑得和煦,边说边朝陆相挽伸手。
陆相挽看着他温煦的眼睛,心里在胡思乱想,脚下已经往后退一步。凌夏浔每一次这么温煦得看着她,都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现在虽想不到他到底要干什么,但防备的本能还是有的。她抬眼看着凌夏浔,打量他写在眼睛里的目的。
凌夏浔手僵在半空,他看着陆相挽的眼睛,挑衅似的又往前走一步,他从容又轻轻地拍下陆相挽肩膀上的木屑。
陆相挽视线随着他伸近的手,扭头看着他的手指在自己肩膀上的动作,这才发现他只不过是替自己拂尘。
“陆相挽,你的玻璃心该进化了。”
相挽扭过头来,她左右转动眼珠打量凌夏浔脸上的笑意。
凌夏浔往后退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变回两臂长。凌夏浔眼睛轻眨两下,视线从肩膀上移上她的脸。
“他们的小心灵可比你还要强壮。”
“薄家从不养闲人,当然你除外。”
他视线降落在她的唇上,又跳脱得重回她的眼睛,陆相挽还没明白他看她那一眼的神情意思,他已经转身走出去。
“走吧,我们出去。你怀孕了,这里火药味重,对孩子不好。”
凌夏浔消失在转角之前,陆相挽从思索里反应过来,终于提着裙子跟上。
两人静默地出了别墅,上了车。跑车轰鸣的声音很暴躁,风刮摁着陆相挽的鬓角,她披散的头发时不时缠绕在座椅上。
他们一路默言。
陆相挽从头到尾偏头瞧着窗外。
车子最后急刹停在花溪别墅门口。
凌夏浔显然不是要下车的样子。
他转头看陆相挽,陆相挽还看着窗外。
“我生下这个孩子怎么样?”
话说得太平坦。没有一点语气。
凌夏浔看不见她的脸和表情。
他也懒得猜她说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