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见了海兰珠并不愣神,还让关雎宫的宫人稀罕了好一会儿,长荣侍卫这样的多罕见呐!
同僚却听得傻眼了。
遇到一个姑娘?什么姑娘能有那么大的能量,说调就调,还送他一个前程?
他咽了咽口水,惊恐道:“留在宫中的两位格格还不满十岁……”
长荣:“……”
不一会儿,西四所传来一声直入云霄的惨叫。
哲哲又气又怒,一回宫便倒了下去,卧床许久,太医开药也不见好。
她得的是心病。
如今的破局办法,唯有解决掉海兰珠,可她做不到。
大福晋入秋感了“风寒”,无人怀疑病因。代善同心腹谈起的时候,捋着短须感叹:“从前都说海兰珠福晋体弱,宫权由她掌管,我担忧的唯有这个。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
世人的恐惧有千万种,却都逃不过“投鼠忌器”四个字。大汗亲征已逾两月,整整两个月,公主府安分万分,再也没有额外的动静,唯独放了豪格大福晋与岳托大福晋入府探望,对外说是养伤。
——即便她的额伤血流如注,看着吓人,却没有危及性命。一时间人言纷纭,都说公主时运不好,该去佛寺去去晦气,一时间,宗室们除去送药,便是送开了光的佛像,公主府堆积如山,连一向唯唯诺诺的驸马都有了意见。
许是哲哲同十四贝勒府传了话,海兰珠难得过了清净的日子。只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信件再三地读,珍惜地与令牌放在一处,或是打听战事如何,不比朝臣的关怀少。
大金节节胜利,就是她最好的慰藉。
小玉儿便笑她,与其藏在心底不与她人说,不如坦白出来,思念还会少一些。
说罢叹了一声:“我那冤家,半月没有传信回来,不会是打着打着另找新欢,彻底把我抛在脑后了吧?”
海兰珠:“……胡说什么?”
那天小腹传来的不舒服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无踪,海兰珠只以为是担忧吉雅的缘故,并没有放在心上。补药依旧喝着,平安脉也未落下,太医显得极为高兴,说福晋的身子一日日好转,再养养便称得上康健。
太医诊断,海兰珠自然不会怀疑,只是近两天的感受越发异样——
身体时常使不上力气,用膳偶尔没有胃口,这些异样时有时无,也没有到忽视不了的地步。
大汗亲自寻来养生秘方,嘱咐她好好用膳,便是因此,海兰珠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身子,思虑一瞬,只等太医再请平安脉时仔细询问。
请脉的例行时辰在午后。今儿晨起,膳房熬了一碗鱼片粥,她轻轻蹙眉,反胃感涌上心头,等银勺碰到嘴唇,海兰珠再也受不住,俯下身干呕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