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福晋的高帽子,”海兰珠淡淡道,“我只知道有债必偿,有仇必报的道理。”
“何况周围都是关雎宫的宫人,又有谁相信福晋的话呢。”她微笑起来,眼中晕开浓郁的墨色,“我与你素未相识,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明明是轻柔的声线,巴特玛却如置身冰天雪地的冰原,四周荒无人烟,唯有出动的蛇群,一只又一只地吐着蛇信,缠绕住她的腿。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根本不像深宫后院被娇养的宠妃,她控制不住地向后退去,心间一股股地冒出悔意,她就不该贸然出手:“海兰珠福晋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无妨。”海兰珠拢了拢狐领,思索一会儿,柔声道,“把这一片都泼上水,叫窦土门福晋好好感受一番——就摔上二十次吧。”
黑衣侍卫利落地应是,当即有人去接湖中冰水,另一片人按住巴特玛,不让她挣扎着逃脱。
“掩盖一切痕迹,就说是不小心摔的。”海兰珠向巴特玛走近,语调清淡,也是说给一旁的苏兰听,“伤痕和命比起来,孰轻孰重,窦土门福晋不会不明白。”
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宫了。海兰珠捏起她的下巴,附在她耳旁道:“你也看见了,我有的是手段要你的命,和我争皇太极,不过是妄想。”
随着话音落下,耳边传来刀尖出鞘的铿锵,还有那抹锃亮的刀光。
巴特玛原本充斥恨意的面庞惨白起来,覆上一层层冷汗。
她打杀过不听话的奴隶,更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何曾尝过命在他人手中的滋味,海兰珠不是在说笑,她是真的要杀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捏住的下巴被放开,紧接着就是一声:“泼水。”
……
“砰!”
“砰!”
窦土门福晋摔在冰凉的石子路上,一次又一次。黑衣侍卫一丝不苟地执行福晋的命令,不忘堵住巴特玛的嘴,不给丝毫发声的机会。
海兰珠看得累了,正要带侍女回宫,便有匆匆赶来的黑衣侍卫拱手道:“回禀福晋,奴才有要事相报。”
他方才离开,是去查另一位藏身之人的身份,如今查出来了,也好告诉福晋。海兰珠听他禀报,面色不变,只轻声吩咐几句,侍卫点头答应:“是。”
娜木钟看完全程,脚步没有挪动半分。
她的眼眸闪烁起来,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等到侍卫扯开巴特玛嘴中的黑布,准备叫园子里的宫人搀扶,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贴身侍女有些腿软,搀着她往外走去,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平静的男声:“大福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