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静静地看着他。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巾,擦擦自家傻孩子的眼泪泪水瞬间淹没了整张干纸巾,连布鲁斯的指尖都能透过湿透的纸张,触摸到眼泪的温度。
布鲁斯垂眼,话语少见如此温和地:“别哭。”
海拾兹含泪看他。
怎么能不哭呢?
当情感积累到一定程度,突然得到了爆发点。
人就什么也说不出来,所有的情感都一时间浓缩在温热的泪水里,伴随着委屈喜悦一同滑落。
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他在哪?”海拾兹哽咽着问,“我想他回来,我想带他回来。”
于是获得了一张电话号码的抄写纸。
再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电话对面的声音湿乎乎的,偶尔能听到清晰的哽咽,在杰森耳边清晰地响起。
这是他很渴望、很怀念的孩子的声音。
杰森于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猛然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花,感觉嘴上却变得干燥起来,不管是脑内组织什么语言,似乎都显得干巴巴的。
“哥哥。”
电话对面的海拾兹又呜咽着喊了他一声。
不带任何前缀,不需要任何修饰,杰森·托德就是海拾兹的哥哥。
海拾兹在对面吸鼻子,好像是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很快就失败了,声音再次变得湿乎乎的,仿佛小狗哭泣一般:“我想你。”
杰森拉低了帽子。
他安静地听对面再次传来声音:“回来好吗?”
杰森蠕动嘴唇。
然后他发现他发现自己一时间内,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时间不顾任何人的情感,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已经要不见踪影,月色即将朦胧地覆盖在大地上,他们将迎来哥谭的夜晚,将迎来海拾兹生日的夜晚。
这样停顿着。
杰森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会伤害你安全的东西,她找上我,在找明真身前,应该保持距离。”杰森说,“我想着…用这种身份做些什么。”
谈到自己的忧虑,他总算有了说话的思路。
红头罩没有什么好怕的。
杰森却有。
他害怕与理念不容的布鲁斯在以家为名义的韦恩庄园重见,却冠上父子这样温暖的身份;他畏惧所谓难以查明的诡异力量重现,借以他这样死而复生的身体,窥伺到海拾兹的安危
太多了。
因为有值得在意的人,所以存在太多可以害怕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