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离淮甩了甩手,随即扯下搭在木架上的白巾,擦着手上的水渍,轻柔的面料滑过他手背上浅淡的疤痕,他笑着道:
“放心,我对他们没兴趣,只要不妨碍到我,我不会动他们。”
“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你的身份。”叶星手肘撑着身侧桌面,换了个能稍微缓解伤口疼痛的姿势,“不过,你刚刚说的那个住客,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手下没的说错。他们的确是毒发后产生幻觉,相互撕咬大出血而死。”
宴离淮道:“不过,这俩人并非被外面那几头狼咬了,而是有人故意让他们感染狼毒。”
身上没了血腥味,宴离淮心情好了不少,语气也变得和往常一样散漫从容,倒搞得叶星一时没反应过来,“……故意所为?可有依据?”
“他们的毒发时间实在太过蹊跷,所以我派人查了下。发现他们身上除了脖子以外,再无任何咬伤,而其中一人身上只有几道极浅的剑伤。”
也就是说,外面那群豺狼根本没有咬伤他们。那么感染狼毒的唯一已知途径,便是伤口沾上毒液。
叶星皱了皱眉,“这毒无论是来源还是毒性,皆不明确。普通人一旦中毒致幻,必会无差别撕咬别人,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就算是有私仇,这人不怕他中毒后事态控制不住,把全客栈里的人都感染吗?”
况且就算有私怨,想要无痕杀人且全身而退的法子多的是,何必选这么一种极端的方式。
到最后闹得人心惶惶,猜测流言四起,岂不是对真凶更不利?
叶星完全不理解:“何必呢?”
宴离淮拿起桌上沾着血的黑色外衫,一把扔进了木娄里,随口道:“这就不清楚了,谁知道会不会是觉得生命无望,开始蓄意报复呢。”
叶星有些头疼地扶额,“这群人真的是……”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稀奇的。”宴离淮往桌沿懒懒一靠,“你猜,这里面最有意思的是什么?”
叶星莫名眼皮一跳,“什么?”
宴离淮道:“那两个住客中,最先发病的那个人,其实是个半药人。”
“半药人?怎么可能还有……”
叶星话音猝然一止,紧接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平静冷淡的瞳孔里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她有些不可置信:“我在南安王府的时候,曾听过有个训练者在深夜重伤了守卫,逃出了炼药场,自此了无音讯的事。”
宴离淮点点头,“当时我们两个还打赌,这人究竟会在第几天被抓到。只可惜,宴知洲的办事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失望。”
叶星顿了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说了出来:“不,他并没有成功逃走。他在第十天就被抓回来了,世子殿下还曾召所有训练者去观看那人的刑惩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