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也略微偏头,那浮着灰雾的瞳眸沉寂无波,她说:“你要知道,这东西是贺兰图给我的。如今贺兰图身份扑朔迷离,它怕是会让你失望。”
“我不在意这些。”
叶星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最终,那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后。她能感受到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像是毒蛇盯着猎物,森冷而充满玩味。
宴离淮自身后抱住叶星,下巴垫在她的肩上,和她一起看着窗外,“你不是一直都想着肃清狼群离开客栈吗,怎么突然犹豫了。”
他侧脸贴着叶星的脸颊,“你在担心什么?”
叶星低眸看了眼抚在腰间的手,没说话。
远处的烛灯明灭飘忽,将两人的侧影映在后面的墙上,远远看去,就像是在黑暗中彼此相拥的恋人。
他们的确很亲密。
他们踩着同龄人的尸骸血骨长大,生活在那种比地狱还要恶劣的环境里,他们早已习惯了互相利用互相试探,又在对方将要跌进血污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及时地伸出手,只为了让自己这一路上不那么孤单。
他们知道关于彼此的全部底细。
宴离淮可以装成乖顺卑微的狗,臣服在叶星的刀下。也可以转头撕下伪装,露出最卑劣的本相,不断触碰叶星的底线。
叶星知道他所有的伪装。无论是人前那副清雅随和的翩翩公子,还是背后狡诈顽劣的疯狗,她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在每一次和他博弈的过程中为自己思量利益。
他们的本性早已在环境和时间的潜移默化中融为一体。
叶星侧眸看着他的眼睛,那藏在瞳孔深处的暗流不安地浮动着,就像将要喷涌的火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炽热。
但也仅仅于此了。叶星心里想。
那带着所谓情|欲的暗流最终会被理智彻底压下,那些汹涌躁动又无法宣泄的情感,让他们目光相对的每一瞬间,都变成了施加给对方的锁链。
逃不掉。
叶星平静地想着结论。
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挣脱对方,博弈与试探的过程中,他们早已被彼此驯化。
叶星忽然按住腰间不太安分的手,移开目光,语气如常道:“你打算用秘宝做什么,只是为了摧毁狼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