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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夫君……
叶星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开口问:“你觉得,这里面真的藏了关于‘骨’的线索吗?”
宴离淮隔着手帕拾起东海珠,移到烛光前,正打算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放什么东西,闻言后道:“贺兰图若是想要‘骨’,必然不会再多此一举把东海珠给我们。可她既然给了,那就说明她有不能明说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如果她想向我们传递信息,有很多种比这更简单又安全的法子。”叶星目光看向那东海珠,哂道:“何必用这种费时费力又耗费性命的方法。”
那东海珠内部已经被毒烟彻底笼罩,即便在烛光映照下,也只能看到里面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
“如果我们把贺兰图当做争夺‘骨’的一方,那么她这段日子的种种行为在我们来看都变得极为矛盾怪异。”宴离淮放下东海珠,说:“但如果我们把她和她的夫君划分到‘中立’的一方,她的这些行为,倒是有一种不那么牵强的解释。”
叶星也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她欲言又止,最终想了个合适的措辞,说:“这其实是一场‘考验’?”
话一出口,叶星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座客栈里的住客人人都心怀鬼胎,但大家不管做什么,都是以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点去行动。但是贺兰图……她们不争不抢,也不显露锋芒,只是待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沉默地看着住客们的一举一动,等待着狼群被肃清,离开客栈。
比起温顺无害与世无争、只想着离开客栈的“羔羊”,贺兰图其实更像是在背后的操控棋局的人。
但不同于青雄寨的残暴,宴离淮的算计,叶星的决绝,贺兰图的做事手段,倒有一种格格不入的仁慈。
在这座波云诡谲的客栈里,北漠商队是唯一一个即便被人陷害中伤,也没有出手报复别人的人。
叶星想到这,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这里难道是什么疯子聚集地吗?”
“所有人都在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东西进行夺命角逐,非要相互厮杀争个高低。”宴离淮半开玩笑地说:“我倒觉得,这里更像是南阳王府的练武场。”
这其实是一句非常不好笑的笑话,但叶星却从这话里联想到了什么,她沉思片刻,说:“想要争抢秘宝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世子一派,打算用这东西操控狼群屠城的人。另一种是像你和我一样,想要彻底毁灭狼群的人。”
宴离淮身体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朱笔,说:“如果陈晔成了青雄寨盯上的目标,那就说明,他和宴知洲的目的并不一致。或者说,陈晔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宴知洲。”
“如果陈晔能假死瞒过青雄寨的眼线,甚至能瞒过图坤,藏在客栈里。”叶星神色凝重,“那么他就有可能再假死第二次,换个身份,继续藏在住客之间。”
两人对视了一眼。
对于那个答案,他们心照不宣。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半药人其实还活着?”
第048章048
这其实是一个很荒唐的猜想。
如果那两具尸体并不是半药人和他朋友的,那么这尸体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
那位半药人和客栈其他人的交情甚浅,这是住客之间公认的事实。既然如此,又有谁会义无反顾地替他们牺牲性命?
那些被忽略的线索如今又被再次捡起,无数道谜题在脑海中飞速掠过,最终串联起一个关键的疑问。
叶星问:“你确定当时那两个人已经面目尽毁了吗?”
宴离淮也正思考着这个问题,闻言点点头,说:“血肉模糊,连五官的位置都辨不清了。”
“那其他部位呢?”叶星说:“比如手臂或是大腿……任何远离脑袋的地方。”
宴离淮想了想,“当时他们全身都是血,身上的血衣黏附在皮肉上,很难确定究竟有没有受伤……就算受伤,也说不定是挣扎中的轻微划伤。”他慢慢抬头,认真地说:“要不,我叫人再把他们挖出来看看?”
“……算了。”叶星捏着眉心,说:“狼毒只会让人致幻产生攻击性,并不是真把他们变成只知道咬人的动物。如果其中一人面目全非也就罢了,可两个人全部容貌损毁,未免也太巧合了点。”
就算是其他的发病者也有咬人的症状,但他们攻击的部位大多是脖子、耳朵这种较为脆弱的地方,因为这种地方要么一击致死,要么一击使人丧失反击能力。
而啃脸这种方式……实在是太怪异了。
既不会让人立刻死亡,反而还会让对方因疼痛而产生暴怒情绪,进行更猛烈地还击。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杀人癖好,根本不会在致幻后感知到生命受到威胁时,选择这种攻击方式。
但这并不是最离奇的。
如果这两人之间其中一人发病,啃食对方的脸,那么另一人必定会反击抵抗,这是疼痛驱使下的求生本能。就算另一人因为某种“深厚的友谊”选择放弃挣扎,那么他也应该会因为剧痛折磨而惨叫出声。
可是从头到尾,那两位住客的房间里从未传出任何异常响动。
就连训练者在地牢受刑时,都会忍不住痛叫,他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忍受这种不亚于凌迟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