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者挡在那些精锐面前,手扶刀鞘,冷淡道:“不管你是谁,都不能离开这里。”
周遭人群一片窃语。精锐看了眼旁边龙潭镖局的人,沉声说:“客栈老板私自绑走了我们二当家。而如今龙潭镖局的少主却勾结客栈老板,倘若他们真的做了什么背叛世子的事,你担得起责吗?”
训练者恍若未闻,仍挡在精锐身前。
精锐看着那群面无表情的训练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冷笑道:“还是说,你们早就互相认识,想要包庇……”
“……勾结?”
方才跟着沈之明的黑衣人抬起头,打断他道:“少主只是想驱逐狼群离开客栈,而客栈老板也恰巧对这间客栈很熟悉,所以才短暂地联手了一下而已。倒是你,明明你们那些所谓的什么当家人和我们少主毫无关系,你这么急着把龙潭镖局拉进来做什么?”
“放什么狗屁……”
沈玉倒不再和他多言,带着龙潭镖局的人齐齐行礼,“世子殿下。”
数十道黑影自尘雾中走来,转瞬便围住了所有人。精锐下意识想要转头,后颈却压来一把剑。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不情愿地把刀插回了鞘。
住客被那些刀剑逼得连连后退,陈晔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无意识抬头,看向走在最后的人影,瞳孔霎时一缩。
将近十年不见,宴知洲不仅容貌和二十多岁时并无太大差别,就连习惯也是如此。他仍披着那种毫无繁复图案的黑色狐裘,长发半束,垂下的发恰巧遮住了颈后那道狰狞的刀疤。只不过他眉宇间已经褪去了那些虚伪的温润谦和,懒得再去掩饰运筹帷幄的野心。
宴知洲慢慢地扫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目光恰巧与陈晔相对。
陈晔压紧了伤口,那种早已根深蒂固的恐惧让他下意识躲开了视线。
“……世子?”住客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又被训练者抬剑挡了回去。他颤抖地指向周遭的尸体,说:“这、这一切难道都是你做的吗?”
宴知洲看向他。
“……妈的,”身后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响起,“当然是他,不然还有谁能那么轻易去操控狼群给人让路?要知道,咱们最开始刚一靠近那些畜生,它们就恨不得把咱们骨头都给吞了!”
“你到底要用它们做什么?”
“我、我们也只是普通百姓而已,世子何必要……”
一个接一个的质问响起,里面还掺着几道分不清是不是北漠话的怒骂,震得人耳朵发疼。宴知洲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住客,鲜血与尘沙遮盖住了每一个人的面孔。他看向最开始与他对视的住客,然而那个位置却早已换了个陌生的人。
这时,人群里终于有人忍不下去了,猛地拔剑,剑尖遥遥指着宴知洲。
“他娘的,世子又怎么了?大家被困在这里,见了那么多死人,还怕个屁的狗屁贵人——让开,别拦我!”那人推开身边想要劝他的住客,大步往前走,“你把狼群引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当这地方是你用来过家家的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