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听到响动,在后院抱怨着:“我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那些有钱有势的纨绔,事情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干嘛一句不合就开打,今天要不是有那个大个子,我看你怎么收场。”
“这叫吉人自有天相。”
“瞧把你给得瑟的,你以为那帮纨绔子弟真的那么好收拾?从明天起,你出门最好带着金毛,好像也不行,最好是给我老实地呆家里头,哪也别去。”
“若他们真的这么不知死活,下回我直接把他们催成白痴,看谁狠过谁。”
不管吴梦有多紧张,柳叶飞压根就没把那帮纨绔当根茐,问了一下郝大雕躺在哪,便直奔西厢最末一间客房。
一进门就看佗佗坐在桌前开药方。
郝大雕躺在床上,脑袋被包扎成了粽子,血染红了绷带,人依旧昏迷着。
吴梦跟进来说:“那一棒子把他的后脑勺砸开了花,情况有点悬。”
这个不用她讲柳叶飞也知道,郝大雕一米九几的大块头,突然像巨人一样轰隆倒地,掰着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一棒子的力量有多强悍,不开花才怪。
柳叶飞问华佗:“佗佗,他什么时候能醒?”
“虽已止血,然脑内重损,或有血瘀,岂敢妄下断论。”佗佗边写边道:“且先外敷混元膏,内服紫金丹,另以木棍轻轻拍其足心,再提端直其颈,舒其筋络以试之,至于能否醒来,需看造化。”
“……???”柳叶飞一句没听懂,扭头问吴梦:“啥意思?”
“他说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吴梦心解释道:“现在虽然止了血,但还要内服外敷才行,重点是未来几天你得出点力,给这个大个子脚底按摩,并把他的脖子给端直啰,好舒经活血。”
“这么高难度的任务,佗佗不可能叫我去做的。”
柳叶飞用饱含深意的眼神望着吴梦。
谁知吴梦转身就走:“千万别指望我,我白天要洗衣做饭浇土豆,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着你们俩晚上还得牺牲休息时间去规划药铺的改造工程,以及研究催眠神器的记忆转移功能,这屋里就没有比我更忙的人。”
“……!!!”
莫名的,柳叶飞居然有点小感动。
平时,很多事吴梦一个人默默地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现在听她这么一讲,柳叶飞愕然现,自从那糟糕透顶的人生跨入冒牌2o时代以来,生活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简单。而比这更重要的一点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已经成了天地一号不可或缺的主角。
这样很爽!
必需很爽,一个长得祸国殃民的妖孽心甘情愿地在这扮演着女主人公的角色,有什么理由不爽?要是古董版的佗佗也能有她这悟性,那就完美了。
柳叶飞转头看着还在写药方的佗佗,郑重提醒他:“佗佗,这位雕哥对我有大恩,这次咱无论如何都得把他给医好啰。你老实地告诉我,这一次,你到底有几成把握能让他醒过来?”
华佗沉默了片刻,反问:“神棍先生,可是信不过在下?”
“我想说神你妹,估计你也捞不懂那是啥意思,我再重复一遍,以后不许再叫神棍先生,也不许再说古文。”柳叶飞指着门外继续道:“电视机在后厅,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锁定湖南台给我看八小时,学学人家是怎么说话的。”
“这……”
“没有这,也没有那,三国时代已经成为历史,现在是公元二零一六年!永远记住,你是有身份证的人,不是出土文物。”
“何为身份证?”
“这个问题太高难度,明天去问吴梦吧,你先把纸笔给我。”
“哦。”
佗佗能在这个时候收起“成何体统”那套节操论,始终保持着虚心听教的姿势,这让柳叶飞觉得不是一般的欣慰。
柳叶飞感受到了,佗佗,始终还是个那个好佗佗,在佗佗眼里,自己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没体统”的典型,同时,也是对他有着再生之恩的大恩人,而其中的重点是,佗佗更在乎后者。
就冲佗佗有颗感恩之心。
柳叶飞觉着,怎么着也不能让佗佗去给郝大雕做脚底按摩。想想人家堂堂一代神医,从三国时代远道而来,要是沦为21世纪的按摩郎,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在中医界混。
柳叶飞咬着大毛笔琢磨片刻后,写了一张招聘启事。
正准备叫佗佗拿出去贴门上,一扭头就看到佗佗俩眼盯着招聘启事,一副无语透顶的样子,一个劲地摇着头,就差没长长地叹息一声。
柳叶飞纳闷地问:“啥意思这是?觉得我开的工资太低?”
“非也非也。”佗佗接过招聘启事又细看一阵,继续摇头感慨:“问先生的书法为何物,真乃鬼斧神工,直教人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不如,由在下代笔,重书一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