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更是个不知遮丑的性子,听到宁嫣的话,一阵急火攻心,爬下轿辇,摊开手将事情往大了闹:
“你个恶妇,你还想跑!诸夫人你们评评理,你们家中都是朝野中有名有姓的大族,你们见过谁有这恶妇歹毒?!”
众夫人目光微妙,担心牵扯到自己,纷纷虚咳着挪开目光。
老夫人脸上露出不正常的潮红,气急了又扯下发间一只镶玉金钗,直接砸到舒氏脸上:“你看看这佛堂,都塌了你怎么抵赖?!”
“你这个狠毒的东西,舒家爬出来的好女儿,我儿真是倒八辈子血霉娶了你,你等着被休罢!”
这一次舒氏躲闪不及,额头被珠钗尖角划破,一阵刺痛,直接流出血来。
她靠在梁嬷嬷身上,茫然一瞬,怨毒地瞪着老夫人:“你、你敢打我?你想死吗!”
一位夫人见出了血,连忙上前打圆场:“夫人,老夫人,您二位冷静些再谈罢,这平白无故动了手,不是叫奴才们看笑话么?”
老夫人火气彻底涌上来,嗓音逐渐沙哑:“平白无故动手?你这小辈眼瞎了不成,这佛殿塌在你眼前,你装看不见?我老婆子多大把年纪了?万一方才这梁柱砸我身上,我还有命站在这里?”
说话的夫人家中夫君官品不高,连忙闭嘴,后头一群贵妇更是噤声不愿说话了。
老夫人不嫌够,大喘着气,指着舒氏的鼻子骂:“你等着,人赃并获,国公爷这就要来,我要满京城的人都瞧瞧你这毒妇有多下作!谋害婆母、欺杀庶女,告到圣上面前,我也要国公爷休了你,浸猪笼!”
老夫人说这话时,手几乎指到舒氏脸上,二人挨得极近,舒氏气到浑身乱颤,捂着额角鲜血的手不受控制般,反手一耳光,老夫人脚步踉跄,直接晕了过去。
宁嫣抽了抽嘴角,身边风雪骤歇,只见一众姿容雅艳的贵妇惊讶掩唇,一群婆子侍女围过来,紧张的托住老夫人,四处呼喊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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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结束,寺庙里传得沸沸扬扬。
晚间掌灯时,舒氏回过神来,连忙下令制止流言蜚语,可许多夫人已经下山归家,已然来不及阻止。
而老夫人被她一耳光扇到太阳穴,昏昏醒醒好几个时辰,至今神志不清。
舒氏渐渐慌乱起来,面色憔悴的坐在明灯下,声音颤颤:“梁嬷嬷,你说那腌脏婆会不会直接死了,那不成我打死的了?!国公爷眼下必定收到消息了,我如何应对?”
梁嬷嬷陪侍在舒氏身旁,见自家姑娘这般委屈害怕,她神情一戾,咬牙道:“老奴还有一法子。”
舒氏睁大眼睛,梁嬷嬷俯身道:“老夫人和三小姐住在一块儿,今夜咱们放把火直接把那一排寮房烧个干净……”
烛火下,梁嬷嬷声如鬼魅,舒氏只听进最后两句。
“只要长康堂和百香居两院的主子奴才死绝了,就没人能去国公爷面前道不是。至于京中那些风言风语,国公爷找不到证据,且咱们身后有舒家撑腰,过阵子自然就没人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