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抿出一嘴笑意,正要出言提醒,宁嫣被鱼肉卡住嗓眼儿,拼命爬起来往外跑,弄得一桌人不明所以。
?
院外一圈围着半人高的竹篱笆,两排雪松树葳蕤茂盛。
其间一棵树下是翻新的软土,树旁靠着把铁锹,可见前不久有人挖过树底下的酒水。
萧南烛淡淡扫了眼,执起铁锹浅挖了两下,便见一个空酒坛子露出来,覆着泥土的坛盖子歪倒一边,两张写着名字的笺纸赫然映入眼帘。
他蹲下身,捡起那张写着「宁嫣」二字的笺纸,下意识展开看看。宁嫣捂着脖子跑过来,边咳边道:“不许看!”
萧南烛盯着字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一时无言,慢慢地抬眼瞥她:“凤髻红裙金步摇,敢教满城男儿竞相争!写得很好,嫣儿小时候……宏愿甚伟。”
宁嫣睁着眼:“……”
她恨不得栽进面前的土坑,颤抖着手,一把扯过脏兮兮的笺纸,若无其事道:
“这不是我写的,这是上辈子的宁嫣小时候不懂事,随手写着玩儿的。”
萧南烛见她小脸紧绷的模样,凤眸轻扬,忍俊不禁道:“那得恭喜她了,上一世及笄后的宁嫣,的确是满城男儿竞相争。”
宁嫣尴尬地蜷起脚趾,盯着纸张上稚嫩的笔迹暗恨不已。
怪不得前世她及笄后回来找这东西,找死了都没找到。必定是酒坛子被外祖父他们刨出来,也没人重新埋好,纸条都融进泥土里了。
早知如此,她便不写了,也不至于被萧南烛看到,真是太丢脸了。
宁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地坐到萧南烛身边,补救道:“殿下,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识字特别早,然后就跟着表姐看各种经书,懂得便也多些。”
萧南烛单手拄在膝盖上,奇道:“你还看禁书?”
宁嫣皱眉,靠近他道:“是经书,殿下想什么呢!”
“当然,我也和表姐看过一些小情小爱的话本,那时候还不懂,就写了纸笺上这么句话,都是话本里编来玩儿的,我以后再也不看了。”
说罢,宁嫣偷偷打量萧南烛的神情。
萧南烛坐姿疏懒,指节摩挲衣袖,配合地垂下眼道:“我都明白,这不是嫣儿今生的愿望,便足够了。”
宁嫣郑重看向他,恨不得指天立誓:“不是不是,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上辈子的事……
萧南烛唇边噙起一抹雅若春风的笑意,萧清宴等人的面容掠过脑海,淡淡地不置可否。
宁嫣权当他没有生气,趁他不注意,使劲撕碎手里沾满泥土的纸片。
两人默了一瞬,宁嫣安下心来,见萧南烛一副静若仙鹤之态,她心底又暗戳戳地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