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宴收回盯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无懈可击地眯眼一笑:“没什么事。”
“只是担心四皇兄初到南梁,会有不熟悉的军务,皇弟就过来看看,或许能帮衬些许……不成想竟遇上这么些巴结四皇兄的罪臣。”
地上的几名袁氏官员都已年过四十,身子不住地颤抖,偷偷抬首欲向萧南烛求情,又生怕这位信王殿下的手段比怀王更狠,个个畏缩地不敢开口。
萧南烛凤眸微寒,一时也摸不清萧清宴为何针对袁氏族人。但也不想多管闲事,便垂首捧起宁嫣的小脸道:“嫣儿,这里待得闷不闷,咱们回宫可好?”
宁嫣娇气地点头,将手中精巧的食盒递与他,糯声道:“好,都听殿下的。”
正当此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袁锦容的父亲去而复返,直接跪在门槛外,颤声道:“怀、怀王殿下,老臣……罪奴已将小女心肝呈来,求您大人大量,饶过我们袁家罢!”
宁嫣下意识瞥出去,就见门外的袁父华袍逶迤一地,两手高高举着一张沉木漆盘。
盘中赫然摊放着一块沾血带肉的物什,红嫩嫩的,色泽比生肉略深一些,约摸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因离体不久,不断地往漆盘内渗出殷红的血渍。
腥味四散,激地在场众人一阵作呕。
宁嫣瞳仁微微颤动,几乎一霎那缩进萧南烛怀里,惊得轻呼了一声。
“嫣儿不怕,夫君带你回宫。”
萧南烛伸臂将宁嫣打横抱入怀中,紧了紧手中的小食盒,转身时不轻不重地看萧清宴一眼:“你胃口这么好,记得今日把这肝脏吃了。”
萧清宴抿唇不语,看着宁嫣双手环在萧南烛脖颈间,看着两人毫不掩饰亲昵的踏出屋子,心中似有一股喷薄的怨恨溢出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宁嫣身边那个人应该是他?是这辈子被萧南烛抢走的。
?
此事暂且过去,南梁局势渐渐稳定。
三个月后,周边诸侯列国彻底安分下来,萧南烛与宁嫣又在皇宫待了些许日子,便收到燕明帝吩咐班师回朝的圣旨。
宁嫣随同萧南烛一起待在南梁的事儿,早已人尽皆知。回程前一日,她突然在南梁皇宫内收到柔桑的信札。
信札中柔桑言辞殷切,说在大燕深宫待得无趣,诓骗了燕明帝说要去沈国舅府住段时日。
实则同南下办差的沈谦言一起来了江南游玩,此刻正在汴州一带驻足。
信札末尾还问她何日启程回大燕,或许能在江南碰上,再一同返回京城。
宁嫣阅完信札,欢欣异常。
她已将近一年不曾见过柔桑,夜晚床笫之欢后,连忙拿出藏好的信札问萧南烛能不能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