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第一时间将与自己要成亲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嘴角弯起。
青梨依偎在俞安行怀中,不再说话,只专心看着他。
晚风微涌,从庭院中送进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花香,味道有些陌生。
青梨鼻尖皱了皱,想要仔细嗅上一嗅,头顶上传来俞安行的声音。
“若是困了,便先去睡。我带你到床上。”
青梨摇头拒绝。
“我等你写完。”
看着笔尖在纸张上辗转,耳边听着院里树叶在风中起舞的哗哗声,青梨安静倚在俞安行身上。
鼻端闻到的花香愈发浓郁,她抬眼瞥了一眼窗外,慢慢的,却觉有无穷无尽的疲倦和困顿渐从四肢百骸里涌出。
眼皮沉重阖上。
视线的最后,青梨只记得额上那个被俞安行印下的温凉的吻。
到后半夜时,万籁俱静,只余几颗寥寥星子挂在天幕中。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又一阵打更的梆子声。
白日里守得一片严实的院子,眼下却是空无一人。
左右环顾了一圈,果然没再在院门口看到元阑。
唐芸壮了胆,本极力猫着的腰挺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进了青梨的院子。
她一个人在房里呆着无所事事,想到白日里她去找青梨,竟然被一个丫鬟光明正大地拦在回廊里,怎么想便觉得怎么憋屈,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揪着进来给她送饭的丫鬟死缠烂打地问了许久,听说俞安行夜里好像带着元阑出府去了,她立马便又溜了过来。
那昭王向来恶名在外,这次虽明面上像模像样地给青梨送了聘礼过来,却实在耐不下心来等什么良辰吉日,只待一两日后就要把人接过去。
既那丫头给了她不痛快,她也得过来,借着昭王的事冷嘲热讽上几句。
悄声到了门前,唐芸附耳到门板上,凝神听了好一会儿,却什么动静也没听见。
从外头往里瞧,也是漆黑混沌的一片。
莫不是已经睡下了?
可她记得,那丫头怕黑,即便是睡觉时也会点着蜡烛。
多年前还在江淮县时,她就没少为这事和吕溶月吵嚷。
唐芸心里觉得古怪,小心翼翼推开门缝察看情况。
她探头进去,眯着眼借着月光打量屋内的景,却什么都看不太真切,只隐隐闻到了浮在空中的那抹花香。
唐芸在意这抹香,倒不是因为这香气有多好闻。
而是她记起来,她之前也闻到过一样的香。
约莫是在她刚到京都时,当时她跟在那个给她带路的小厮身后,绕过那些令她头晕眼花的巷子口时,就是闻到了这样的花香。
再后来的事,她便毫无印象了。
只知道醒过来时,她人已在一辆陌生的马车上,稀里糊涂地便住进了那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