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形于色,大声道:“娘,这话是你说地,可不能反悔哦!”
我一翻白眼,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怒道:“你娘我说话又不算数的时候吗?!”
他捂着脑袋,装傻地笑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耍宝的个性究竟来自谁呢?明明我和他父亲都不是那样性格的人啊!
“对了,你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要出席孔代公爵的宴会。”我想起了正事,急忙说道。
“什么?又来啊!”他哀嚎了一声,捂住脸,“娘,我怎么觉得比在大清的时候还惨啊?!”
看着他凄惨的眼神,我也觉得很无奈。
当初在大清的时候,虽然达官贵人们大多都知道他是康熙的儿子,但也知道他并不列入皇子的排列,巴结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可捞,再加上我和康熙的保护,他从小到大并未受到官场繁文缛节的烦扰。但是离开大清之后,他就是一个平常的商人,一些必要的应酬便再也避不开来,会产生这样的抱怨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像这些欧洲贵族一样醉生梦死的生活,连我都大呼吃不消,何况是他?
我叹了口气,道:“别抱怨了!这里我们暂时还走不开,何况如果你要做葡萄酒生意,更是不可以得罪这些当权者,我们不能不去的。再说,今天晚上听说麦拉也要来,我想我们有必要见上一见。”
“麦拉?他来干什么?”允有些紧张起来。
“在这么敏感复杂的时候到来,应该有着非同寻常的目的吧?不过是克拉斯暗示我们去见他的,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再说了,我们已经离开英国,还用怕他吗?”我嗤笑着说。
他想了想,道:“也是。不过,娘啊,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噗哧”一声笑了,道:“你就做梦去吧!只要我们还在这个世界停留,就不可能摆脱这些纠缠。”看着他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忍不住又说道,“不过等法国的事情料理好,我们就去美洲!在那里就没有人可以约束我们了,大可以过些无拘无束的生活!”
他神情一振,问道:“美洲?那里很好吗?”
“好倒不至于。毕竟现在那边还处在最原始的开发期。不过最重要的是那里地自由,可以让我们尽情挥洒的自由!”我向往地说。
为什么离乡背井来到欧洲?不就是为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吗?只可惜我错估了此时欧洲的复杂形势,导致现在陷入了无尽的麻烦之中。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还有机会抽身而退,只要能够避开这一切。自由仍然是触手可及地!
到了晚上,我跟允一起,随着克拉斯来到孔代的官邸。
由于已经接任菲利浦成为国家总理,孔代便离开了波旁家族的庄园住进了巴黎,而无须赘言,他居住的地方华丽程度绝对不下克拉斯的家。
由于在刚刚过去的**中坚定地站在了国王一边。克拉斯及其联盟地贵族并未收到清洗的影响。然而他们毕竟曾经支持过奥尔良公爵,这一点在聪慧而且记忆很好的国王心中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污点,如果没有我地横空出世。怕是就算他们立下大功。也很难让国王对他们心存好感地吧?
孔代的夫人把我们迎进了宴会厅。虽然我并没有贵族的爵位,但是我在国王面前毫不逊色的影响力却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而且托那个莫名其妙的流言的福,现在孔代家地人可是对我热络至极,看得起他地贵族眼热不已。
我却很难高兴得起来,尤其是在知道孔代很难嚣张几年的情形下,如果我无法推辞他们地热情。那最好还是早些离开法国。以免受到池鱼之殃。
孔代的夫人是个高挑地女士,颧骨高高耸起。眼窝有些深陷,看上去有点渗人。不过她的出身和地位完美弥补了相貌上的缺陷。围在她身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总理夫人、公爵夫人,不论哪一个称呼都是荣耀至极。
她实在是太忙了,以至于我还没能跟她多说上两句就被人挤到了一边去。对此我倒是心存感激,托那些人的福,或许今天晚上会比较轻松。
我拿起一杯酒,在康熙身边那么多年,酒量再差也该练出来了,此时小小一杯葡萄酒还不妨在我眼里。
“亲爱的安琪儿夫人,终于又见到您了!”老朋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我笑呵呵地转过头去,看着一身礼服而显得英俊挺拔的麦拉,说道:“麦拉先生,您说小了,我们不是两个月前才分别的吗?”
他举了举杯,邀我共饮,然后才笑道:“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照这个说法,我们已经上百年没见过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难以想象那么具有绅士风度的人居然也会开玩笑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愉快地笑道:“请不要见怪,夫人,您应该知道到了法国这个地方,人多多少少都是要变一些的!这边的气氛跟英国完全不同。”
“看样子您很喜欢这里。”我浅笑着说。
他毫不避讳地点点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情愿放弃英国的爵位,到法国来。”
“您现在这么以为,但当真的这么做了以后,或许你又会喜欢上英国的氛围了。”允的声音插进来,这小子,一定是发现我在跟麦拉说话,所以特意闯进来打岔的了。
麦拉倒是不介意,笑了笑说:“也许您说得对,凯伊,而且我身为贵族,很多事情都不是能够随心所欲的。”说着,他还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和允对视一眼,他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专程跑到法国来抱怨的吗?
“麦拉先生,我们离开英国之后,一切都还好吧?”我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他的表情忽然一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您是指的哪一方面呢?人还是事?”
我微微一愣,脱口问道:“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