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她这些年一直辛苦地操持这个家,尤其是在我整军在外的时候,而我所能够给予她的却全部都是一些浮华不实的东西。
她上前为我解下披风,然后端来恰到好处地温茶,柔声问道:“夫君一路辛苦了。军中地事情解决了没有?”
“已经差不多了。”我接过茶水喝了几口,随口问道:“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尚书令葛大人前来找您,说要商议一些事情。”她说道。
我放下茶水,没有等我发问,她已经说道:“葛大人也是刚刚到,如今正在书房里等候着您呢。”
我没有换下戎装,就匆匆地向着书房走去。
对我童年影响最大的人就是我的母亲,而之后决定了我人生道路的人却是她。但是最关键的那些日子里,陪伴在我的身边,为我指此道路的那个人,却是他,当年地旧卫士子,如今的大齐尚书令葛澄明。
冬日的阳光难得的灿烂,映照在前几天的残雪之上,反射出璀璨的银光。
我推开书房的大门,就看见了站立在书架一侧,端详着花瓶里一枝梅花的他。
在整个天下最混乱地时刻,他曾经站在我的身边,为我指明一条最快捷的道路。对我来说,他既是朝中并肩而立的同僚,也是相交甚笃的朋友。更是教导我的恩师。
但是,自从他也入朝为官之后,我们之间反而变得生疏了不少,至少,他再也没有踏进过我的家门。
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嫌,毕竟,手握重兵的朝廷大将与执掌中枢的文臣过往甚密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太后对于他是绝对的信任,因此他反而越发不能有分毫地愈礼。
在相隔了十五年之后的今天,他为什么又会在这个时候踏进我地家门呢?
雪光透入纸窗,映地满地苍白,如同雪已经漫进了房,这一地的雪白之中,葛先生的脸色有几分隐隐的苍白憔悴。
“先生。”我深施一礼,眼前的这个人,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我最尊敬的师父,从居禹关到莱州,再到京城的那段日子里,是他教会了我太多的东西。
“隔了快十六年了,再见到这个书房,竟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葛先生轻叹着说道。
我抬起头,仔细端详着先生的容颜。
依旧是神采夺人,洒脱不羁的魏晋风范,只是在不经意之间,鬓角已经有了丝丝的白色。就像是这个冬天的冰霜,悬挂在富丽的房檐上,让人惊觉寒冷的到来。
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转眼已经十几年了。
“这些年来,先生为朝政殚精竭虑,实在是辛苦了。”我禁不住有所感慨地脱口而出。
“心愿得尝,有什么辛苦的?”他带着几分笑意地看着我,说道。
我也笑了,先生原本就是有大抱负的人,如今身在这个朝廷,正是能够让他放心的尽情施展自己才华的地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得逢明主知音,一展所学,不就是天下文武士子最向往的吗?
还没有等我开始询问起他的来意,他已经开口了。
“轻涵,这些年。。。。你有居禹关之中的消息吗?”他转身看着窗外的积雪,忽然问道。
我抬起头,震惊失措地看着他。
为什么会问起他?!
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在这个书房里见到葛先生。而两次的见面,我们都谈到了他。
第一次,是在那个混乱不堪的夜晚之后的第二天,是在那个决定了大齐之后百年国脉的日子里。
我清晰的记得那个震惊剧变的夜晚,那个烟花和献俘大典共同进行的夜晚,也就是成帝和豫亲王以及燕王同时逝去的那个夜晚。
当时,我正在乾清宫正殿里陪同着无数的文臣武将,等候着献俘大典的开始。
燕王倪源的无故昏倒是那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夜晚的开始。
正在百官惊异不知所措的时候,前去后殿寻找成帝的豫亲王也再也没有回来,据说,他坐在成帝寝宫一侧的偏堂里,最后如同倪源一样的衰弱吐血而死。
而成帝的踪迹呢?
紧接着传来的是成帝也驾崩的消息。
那个夜晚,几乎让整人朝廷,整个大齐,整个新生的天下为之崩溃!
大齐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