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轻涵你行动及时,执掌大权就在反手之间。”葛先生淡定的声音继续在我的耳边吐出诱惑地话语:“不过眼前还有一个最大的碍事之人。。。。”
这句话传入耳中,我像是被猛然惊醒一样抬头看着葛先生。我想那一瞬间,我的眼神一定是充满了恐惧。
而葛先生恍如未觉地继续说道:“就是燕王世子倪廷宣。。。”
我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我踉跄着后退,像是不能承受他话语之中的重量。
他所说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依然记得在那个初春的天气里,第一次见到他地那一刻的欣喜,就如同记得自己亲手伤害他,让他痛苦不堪的那一刻的绝望。
那是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年,作为大 齐名门贵族子弟地我顺理成章地入宫当了侍卫,也遇见了他。
其实我不是想当侍卫的,我的理想是在沙场之上杀敌建功,成就无上辉煌的业绩,那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应该干地,可是,也许因为父亲的遭遇,母亲对于沙场有着近乎本能地恐惧,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走上战场,而是让我入宫当了侍卫。
我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变成了推心置腹的知交好友。性格张扬外向的我,和性格沉默内敛的他出奇地合拍。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属于我们的那些日子。记得我们并肩站立在宫墙上,谈论着过往的种种英雄事迹,谈论起各自飞扬的未来梦想时候的豪情激荡;记得我们在宫廷侍卫练功房之内,切磋起一招一式,然后探讨彼此招式的不足与改良时候的欢快畅意;记得那一次次把酒言欢地痛快。记得那一次次坦诚夜话的信任。。。。。
我曾经以为,那些意气风发,谈天论地,那些仗剑比武,欢笑打闹的日子能够持续很久很久。久到能够贯彻我们的一生。
但是这段友情却终结在隆微四年的那个春天。
我的剑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杀意,如同最阴狠的毒蛇。咬住他的喉咙。我亲手将寒冷的剑刃刺入他的胸口,看着他殷红的血顺着我的剑流下来,滴落到地上。
我的眼睛被刺得发烫,刺痛地就要燃烧起来。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也不敢去承受自己背叛之后的结果。
那冰冷的剑刃刺进了他的胸口,也刺进了我的心脏。终结了我年轻时候最真挚,最温暖的一段感情。
再后来,当我们两个真的达成了梦想,真的站在了沙场之上,成为这个时代叱咤风云的人物的时候,我们之间却已经隔上了难以逾越的隔阖。
是时局,是机缘,是家族派系,是利益纷争,让我们最终走向生疏以及敌对。
可是,无论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那段温馨的日子却是我最宝贵的回忆。
记得那一夜,葛先生依然有条不紊地在我耳边分析着,淡定的语气之中隐含着森森的杀机:“。。。豫亲王手中的势力此时群龙无首,只要轻涵你出面,多费心机,不难收归旗下,而燕王部属则不然,倪源一死,世子倪廷宣就是他们的主君,此时必须在这里杀了他!只要杀他,将来的天下必然是轻涵你的!只要你杀了他,一切大局可定!。。
杀了他。。。。。我无法想象这个词藻的真实含意。
就如我无法想象将手中的剑再一次刺进他胸膛的那一刻,仅仅是想象,沉重的负罪感就 让我疼痛地近乎死去。
原来,人不能重复背叛自己的朋友两次,至少我做不到。
我强迫自己抬起头,看着葛先生直入人心的凌厉眼神。
半响,我苦笑起来,说道:“先生此时何必这样试探轻涵呢?先生心中其实早就有了计较,轻涵必定唯先生之命是从。”
听着我的回答,葛先生的眼中爆起耀眼的光芒,其中又隐含着一丝欣慰。
我心中已经了然。
朝政一道,不过是制衡二字,倪源与王家并列的时候是如此,倪源与豫亲王并列的时候也是如此,如果一方的势力过大,无论大的是哪一方,都是朝政不安的因素。
如今燕王,豫亲王相继过世,朝中群龙无首。而乱局之中,最真实的莫过于兵权。
朝中三方面的兵权实力当中,豫亲王手中的派系是地方的门阀势力,一旦失去了首领,马上会散乱不堪,自然期待将来有强有力的人选来重新统合。
再就是我手中的兵马和燕王倪源忠遗留下来的势力。
眼下的乱局对于中央朝廷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危机,但也是前所未有的机遇。只要由朝廷出手,统合了地方势力,而同时还有我的势力。。。。
只要能够保证我们这两支兵马的忠诚和稳定,朝政就可以一路平稳无碍地走下去,只要我没有异心。。。。。。
夜雨轻寒 4
我承认我有过野心和欲望,只要是男人就会有野心和欲望可是我无法忍受需要用伤害他的代价完成这样的野心。
不仅是他,还有她。。。。
我还记得自己在听到神武门上的尖叫惊呼之后,急速奔上城墙,而映入我眼中的,恰巧是她虚弱的身影沿着城墙缓缓倒下的那一幕,那一刻我眼中没有了漫天的灯火烟花,没有了倒在她身边的帝王,唯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蔓延到心中,直到此时此刻依然记忆犹新。
就在那一夜,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