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殊不搭理他,走前几步,拿起另一个练习球。
「另外。。你开枪时,总会有半秒的迟疑时间,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呢?如果对方是职业杀手,你已经被杀了。」卡埃尔迪夫匪夷所思的说,「别告诉我你是不忍心开枪。」
晏子殊看着手里的高尔夫球,眼前浮现的是一张张或惊恐或张狂的脸,在社会的最底层生活过,晏子殊知道这些罪犯之所以会贩毒抢劫是生活所迫,他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要想活得好一些只能铤而走险。
当然也有十恶不赦的混蛋,可这些人的脸孔有时候还很年轻,他们也有家人在等待,或许是年迈的祖母。
追捕犯人的时候,晏子殊总会联想起这些,开枪的一瞬间就会犹豫,就算对方拿着的是猛火力的自动机枪,他还击时还是会避开要害。
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习惯。
「杀人有那么难吗?该下手的时候就该毫不犹豫地下手,」卡埃尔迪夫认真地说道:「你以为每一次都会有神迹出现吗?」
晏子殊沉默无语,头顶是蔚蓝色的苍穹,海鸥高速飞掠着的影子,掠过青翠平整的草地和城堡高耸的青灰色塔楼,两人的头发被风吹拂着,华丽的金色和隐隐闪烁着靛蓝的黑色,如同光和影一样,对立的,若即若离的存在。
「。。我和你不一样。」晏子殊放好球座,冷漠地说。
卡埃尔迪夫注视着他,突然从后方握住了他拿球杆的手,手指还滑进他微张的指缝里,就这样亲密地握着球杆。
晏子殊怔住了,表情愕然!
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夹杂着好奇与不同程度的蔑视,像针一般扎着晏子殊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晒久了,还是卡埃尔迪夫身上Burberrys Londo的味道在作祟,晏子殊竟然有些眩晕。
「放开我!」晏子殊拘束地说,胃在痉挛。
卡埃尔迪夫却是有意在整他,冰冷的语气,严厉的动作,就像警察学校那些斯巴达教官一样不留情面。
「你的手指只会扣扳机吗?这么僵硬?脚站开一点,你又不是女人。」
卡埃尔迪夫用膝盖顶开晏子殊的腿,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太早抬头看球,还真是初学者!记着,要注意节奏,右臂要伸直!」
我知道怎么打!
晏子殊恼羞成怒,卡埃尔迪夫突然扳起他的下巴,吻了他,是把舌头都伸进来的热吻,晏子殊的脸孔猛然涨红了!
他做了什么?
晏子殊气得手臂都在发抖,卡埃尔迪夫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吻他?
球是怎么打出去的,又怎么漂亮的上了果岭,晏子殊是一点记忆也没有,脑袋里只有混乱和杂音,也许自己是病了,也许卡埃尔迪夫的兴趣就是看他失常的样子。
卡埃尔迪夫放开他后,晏子殊觉得身体像虚脱了似的,站立不稳。
「好像更热了。」
「什么?」
「你在发烧,我昨晚就感觉到了,之前的麻药让你昏迷了十几个小时,地牢太冷,没有准备床和被毯,是我的错。」
卡埃尔迪夫态度诚恳地道歉,晏子殊则瞪着眼睛,哑口无言。
一滴汗水沿着晏子殊的额头滑落,那不自然的绯红色,一眼即知在生病。
「只是这样?」晏子殊极不信任的盯着他,冷冰冰地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