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一个人去?惜哥哥呢?”沐言欢紧张道。
“他比你伤得还重,当然不能去。”
“那不行!”不知为何,沐言欢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尤其忆到,那日马车中,君竹在自己怀里,竟然唤着沐凌轩的名字——
“明日,我一定要陪你进宫!”斩钉截铁,不容置喙,沐言欢再次死死握住君竹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变成蝴蝶从窗口飞走。
君竹一愣,倒没有拒绝。
摸摸沐言欢涨红的脸蛋,他又一如既往漾起满是温柔的笑意,“好啊,那还不早点睡!”
“嗯!”沐言欢连连点头。
翌日清晨,君竹拎了竹篮,独自一人朝长景宫而去。竹篮里盛着扇子、装着琴焰张敬供词的木匣,和给沈云景的板栗饼。
昨夜,他在沐言欢的药碗里下了首乌藤,为的是不让这头冲动的小憨猪,陪自己“赴险”。
沐凌轩喜怒无常、暴虐无道。尤其是沈云景出事后,他幽居深宫,久不上朝,百官再难见着他的真容。翊王沐凌风虽尾大不掉,到底是骨肉至亲。沐凌轩善于玩弄权术,明白三足鼎立、避免一家独大取而代之的威胁。他会不会处置沐凌风,君竹心里并没有底。
不让沐言欢出面,直接与沐凌风结仇,一切恶事由自己抗下,这才算是万全之策。
站在殿外等了许久,才见苏衍垂首躬身,毕恭毕敬来禀,“君公子,陛下叫您进去呢!”
略皱了下眉,君竹进了长景宫的寝宫。
层层青白的纱帐之后,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着他端坐在硕大的炼丹炉前。
殿内烟气氤氲,丹砂香气满溢,呛地君竹极力忍着咳嗽,
“微臣给陛下请安。”
将竹篮放在一旁,君竹伏在地上,做好了准备——
这亦是他不叫沈惜年和沐言欢,任何一个人跟随的原因!
殿内铺满了绚丽的羊毛地毯,听不见丝毫的脚步声。难忍的静寂中,君竹看到一双绣着九爪盘龙的飞凤靴,停在了自己面前。
屏气凝神间——
胸口猛地一阵剧痛。君竹已被来人,狠狠踹了一脚!
猝不及防,他一下翻倒在一旁,一掩胸口不停“咳咳”咳着。
鲜血吐了一地,沾染到地毯上的白牡丹,成了暗红的血色。
“怎么,比你爹还经不起折腾?”沐凌轩诡谲、阴森的嗓音,带了嘲讽,仿若从地狱传来。一字一句入了君竹的耳,都是油煎火烧般的可怖,“就在这儿,把裤子脱了,给朕瞧瞧?”
【作者有话说:一切隐忍,是为了拉足欢狗的仇恨,为他日后弑父政变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