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竹:“……对不起,今晚,让你见笑了。”
“奴家十二岁就伺候人,和恩客云雨,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稀松平常,本也不能理解君公子的心情。”阿九抱起托盘在身前,“可转念一想,君公子的父亲是封狼居胥的大英雄,爹爹是权倾朝野的宸贵妃。出身钟鸣鼎食之家,抗拒王爷此等孟浪所为,也实属人之常情。”
分析倒是有理有据。可惜你不知,前世,就在那狗男人手下,我曾沦落到比你还惨一万倍!
盯着阿九月色下抬起的绝色容颜,君竹突然破涕为笑,“你比我想的聪明。”
阿九也笑了下,“也罢。原本我这等人,在君公子等人眼中和阿泠一样,不过是达官贵人满足私欲的存在,和牲口一般无二。”
“我从未这么想过。”君竹道,“今日我不在殿上,你做的很好。我很久没有这般放心过一个人了。”
“是吗?”倏忽凑上前,阿九的脸再次贴到君竹身前,吐着气几乎没有出声,“希望君公子,继续这么信任我。”
翌日,天色还未大亮,沐言欢顶着黑眼圈,哭丧着一张脸出现在了踏雪宫君竹的寝宫前,却被一双纤长的手稳稳拦住。
阿九:“王爷请回。君公子不想见您。”
“让开!”尽管阿九帮了他的大忙,此时沐言欢看到他,还是莫名来气,“你是个什么狗东西?竟敢拦着本王?”
“竹儿!我错了!”他又哭哭嚷嚷,一掀衣摆,径直在殿外的冷风中跪了下来,“昨夜都是我不好……我发誓,再也不强迫你做不愿的事了!你骂我也好,打我一顿也好!求你不要不见我!”
情真意切,声泪俱下。不远处小安子听到,原本想笑,旋即又想哭。
只有阿九斜倚着门楣,看猴戏一般斜眼瞅着沐言欢,丝毫不为所动。
未几,他“噗嗤”一声笑出声。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沐言欢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资格笑!”
“奴家是没资格笑王爷。”阿九道,“奴家只是在想,昨夜的事,原本你知我知君公子知。王爷一嚷嚷,小安子,还有正在后院扫地的小宫女,他们都知道了。”
“你!”
沐言欢咬牙切齿,却又无话可说。
“王爷觉得皇上自私,并非真心对沈小公子好。”阿九继续道,“可在奴家眼里,王爷和皇上一脉相承,不愧是亲父子。”
“你休要胡言!”沐言欢气地瞪圆了眼,“本王对竹儿的心思,天地可鉴!”
“是吗?”阿九悠悠道,“可奴家这二月眼中所见、耳中所闻,王爷对君公子的好,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不论昨夜之事,还是如今所为——王爷可想过君公子心里怎么想?他想见王爷吗?昨夜折腾至此,不该让君公子好好歇息吗?”
果然不愧曾是名震东南的花魁榜首。三言两语,竟令堂堂亲王,面红耳赤,却又无言以对!
沐言欢不罢休:“你是风华殿的人,为何日日在这里转悠?”
阿九:“王爷也是风华殿的人,为何也日日来这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