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似是这才发现云蘅,“啊”了一声,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云蘅。
云蘅上前一步,伸手去探飞流的脉,见他体内阴毒之气虽未全解,却已有舒缓之像,便笑道:“飞流最近乖不乖啊?”
飞流不喜人触碰,浑身僵硬片刻,才在梅长苏带着笑意的目光注视里放松下来,半晌才道:“蘅姐姐。”
云蘅笑出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乖呀,还以为你都忘了蘅姐姐呢。”
飞流眨了眨眼,又突然飞身离开,在林间不觅踪迹。
云蘅惊道:“这又是去哪啊?”
梅长苏笑道:“只怕是给你折花去了。”
云蘅闻言撇嘴:“这折花的毛病,只怕是蔺晨教的吧。”
梅长苏点头轻笑:“蔺晨虽然不靠谱,却总算是将飞流的性子哄过来一些。”
“比起他,我这个医者可是懈怠多了,蔺晨救人,不止救命,还要医心,当初带你去江左盟见黎老先生便是如此,如今面对飞流亦是如此。”
云蘅下午间,便陪着飞流玩耍,也将早先楚逴的不对劲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楚逴前来告别。
“师兄要走?”云蘅惊讶道,“怎么这么急?正月都还没出呢。”
楚逴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云蘅的脑袋:“我回去自然是任重道远。”
云蘅皱着眉头:“可是我才回来啊,我都很久没有陪在臭老头身边了,若是师兄在,一切肯定和从前一样,你怎么就要走啊,如今楚家还真离不开你了?”
楚逴看着拉着自己胳膊的小姑娘,还和小时候一样,其他弟子都嫌她聒噪,不肯和她一路,小姑娘便可怜巴巴拉着自己的衣服,兀自笑了笑道:“我与梅宗主谈了一桩事,君子一诺,驷马难追,虽然难做,却总要回去试试。”
云蘅心知便是他们二人上次商定的事,却仍装作奇道:“你和苏哥哥还有交易?什么事啊?”
楚逴只道:“你的沧巫阁在南楚那边多有不便,若这事成了,于你也是助力,放心吧,”又蹙眉叮嘱道,“只是那梅宗主的身份——”
云蘅不解地眨了眨眼。
“梅宗主身份特殊,你在他身边,还是小心为上,金陵和天下都是泥潭,你还是及早抽身为好,日后药王谷和楚家,总是有你的栖身之地。”
云蘅闻言笑道:“我可不是那些娇娇柔柔的闺阁千金呢,即便为女子,天下也未必没有我自己谋来的一丈方圆,一辈子靠着师父和师兄像什么话。”
楚逴见她说不通,心中虽然担心,但想着梅长苏总是真心护她的,便只好拖云蘅告辞之后,急急出了谷。
云蘅回屋时,梅长苏正倚在炉火边看书,云蘅脱了大鼈,将身体在炉火边煨热,去了寒气,才走过去,坐在梅长苏身边,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又随手扔下,早年她在谷里时,药王谷的藏书早就被她翻个底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