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云蘅肯定道,“只需十日,阿寒,你信我。”
阿寒缓缓放开手,暗叹一声,盯着云蘅割开手腕,放了小半碗血,便立刻拉过她点了几处穴位止血,又洒上了金疮药,包扎了起来:“之前在宣州,靖王殿下给了我这个药,说是军中所用,也许对你更有效一些。”
云蘅看着伸出纱布的斑斑红色,点了点头,伤口极痛,想必军中的药从来都不管药性是否温和,一切都以药效为主。
阿寒看她忍痛皱眉的样子,接过乘着血的碗问道:“要怎么做?”
云蘅指了指一旁的长勺:“一边搅动一边倒进去,要慢一点,小火熬至沸腾就好了。”
阿寒依言照做,一边想若是宗主知道了今日之事,只怕又要气一场了。
廊州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梅长苏终于到了,盟里上下也一派喜气,宗主数月未归,大家都担着心。
云蘅服了一粒药丸,静坐调息,瞧见自己脸色稍好些,才迎了出去,十日以血入药,对她来说是极大的损耗,她的血又不宜凝结,前前后后折腾下来,也不知失了多少,唯一庆幸的就是楚逴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前日便醒了,今日还能吃点粥。
就连晏大夫也啧啧称奇,说楚逴真是大造化,这都能捡回一条命。
梅长苏一见云蘅,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姑娘脸色不好,他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云蘅笑道:“苏哥哥,怎么才回来,这几日的路程,你走了大半个月了。”
梅长苏伸手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温言道:“临时去了趟抚州,查了些事情。”
云蘅停下脚步,楚逴便是在抚州遇刺的,连忙问道:“查出什么了?”
梅长苏看她一眼,却没回答,问道:“楚家主可醒了?”
云蘅胡乱点点头:“苏哥哥你查出什么了?”
梅长苏面不改色:“我去见见楚家主,与他交谈后才能得出结论,倒是你,面色比我这个病人还难看,这几日照顾楚家主都没好好歇息吧?你去歇着,等有了结果再告诉你。”
云蘅一听此话就心虚起来,不由自主把左手往背后藏了藏,笑眯眯十分乖巧的样子:“好啊,苏哥哥,那我去歇着了。”话音刚落,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黎纲看着眼前气压略低的梅长苏,缩了缩脖子,他真是个苦命的属下。
楚逴斜倚在床头,脸色极其苍白,尚未完全恢复,听梅长苏说完了前后之事,好似早已料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多谢梅宗主告知。”
梅长苏点了点头:“说起来当初也是在下将楚家拖进乱局,若是楚家主真的出事,在下实在是——”
楚逴摇摇头,笑容有些惨淡:“我这一路曾想,会否是南楚之人发现了我所做之事,甚至想会否是南楚皇室得知了楚家的秘辛才要赶尽杀绝,却没想到,是我当初心软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