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星期天,昨夜拖过的地板很干净。这天,不知他们从哪里弄到了葵花和花生,一会儿在那剥,一会儿在这剥,弄了一客厅。为了保持地板干净,我记得,这一天,我至少扫了不低于5次。
晚上9点,地上又是一片壳屑。我看大家都不吃了,就把地上又扫干净了。我想,大家看着我一天如此辛苦,不会有人再把地板弄脏了吧?
但是,就在我把厨房收拾好出来,准备在沙发上好好看电视时,我看见,我的岳母,侧坐在沙发上,又将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地板,剥出一片葵花壳来。
我内心大怒,真想骂她几句“老不死的你给老子滚滚远点”才解气。
但是,修养又使我不可能发作。
但是,那团疯狂的怒气却在我心中滚来滚去,我的内心平息不下来。我感到我的眼中要冒出火来,鼻中也似要流出血。我的手脚也因不能平息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3)
我知道,我这时关键要做的是,如何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坐在那静静地思索。思索下来,我不但不愤怒了,反在内心哈哈大笑。
我想,岳母的确是天下的大好人。我们的儿子一生下来,她就来给我们引孩子了。她人近七十,又有三十年的老气管炎,有时,为儿子换个尿片,下来也要在沙发上喘半天气。有时儿子夜哭,年老的她起来抱儿子,她的老支气管炎如同拉着破响的风箱。岳父爱好打牌,不想从小镇上来给我们引孩子的,是她把他也骂了来。请问,是不是天下只有狼心狗肺的儿女,才会让七十多的老人为他们引孩子呢?他们俩人就靠岳父的四百多元工资生活,他们给我们引孩子,不但不要我们一分钱,还买了每月的米油等等,有时还要给妻子拿一百元二百元的。这样的岳父母,天下有多少?
她剥点瓜子壳在地上你就大怒?
不。我想到,她老人家就是半夜起来昏头了,误将客厅的垃圾桶当卫生间的马桶,上了一次WC,也是千该万该的。
原刊《扬子晚报》2003、9、15副刊
小人物苦法
桔水村是一个空壳村。这个村既没有矿山,也没有林子,连草也没多的一把。有时,村上写标语,买红纸的钱也没有。村支书李书记就自掏腰包买红纸。
任你是个空壳村,镇上的人,还是要常下来检查工作。又大多是选近中午时来,这招待,是跑不了的。一年下来,少说也得花近万元。当然,这些钱,只能从老百姓头上出。
现在又实行村务、组务公开。公开的栏目中,又不准用“其它支出”这样的条目。因此,招待费在村务公开中找名目,每一季度,硬是把李书记逼得苦。上一季度,招待费是二千多元,李书记想了半天,想了个“打印复印费”公布出去。三天以后,李书记看那“打印”条目的旁边,画了许多问号不说,还画了一个男人的大屁股,屁股正中打出一道近小远大的电筒光──这是在骂村干部不是“打印复印”了,而是拉了秋痢了。
因此,换届之时,李书记左想右想,对村两委班子进行了调整。新一届村两委领导干部,不同之处各不相同;相同之处,酒量都在一斤半以上。
并且,李书记在村中那个酒厂中,为村上买了一百斤70度以上的烈酒。
一年下来,来桔水村检查工作的干部依旧,但吃饭的人越来越少了。
到了后两年,简直就没人来吃饭了。
12月,县上派下一个叫小马的人,到这来当副镇长人选。小马为了让自已选举成功,便一个村一个村下去。明的是说向各位支书村长学习,实则是暗中拉选票来着。
小马来到了桔水村。
小马吃晚饭没走,就吃了晚饭。
吃晚饭时,李书记齐刷刷排出七八个玻璃杯,喝烈酒。。。。。。
小马是有些酒量的。但是,他在吐了两次以后(这是他酒史上从没有过的),才将桔水村两委的人敬的酒喝完。然后,他踉踉跄跄地冲进了黑夜,朝镇上走。
他记不得是如何走回镇上的。他只记得,他在一个干土沟中至少爬了半小时才爬上来,回到镇上。
走到自已门前时,他将一串钥匙掏出来开门。每一把钥匙都开不开门。他仔细用醉眼看了看这串钥匙,心想,钥匙就在其中,为什么每一把又开不开呢?莫非这钥匙是对的,而锁不对,锁已不是锁,而是鬼嘴了么?
开不开门,而他又只想睡觉。真是人醉之后,什么也干得出。小马眉头一皱,记上心来。他踉踉跄跄地冲进黑夜,在一条小巷子里,看见一个大木箱子在木板门的旁边。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揭开箱子,钻了进去,又盖上箱子,呼呼大睡。
醒的时侯,四周一片漆黑。小马打开箱子,从中钻了出来,却见一个早起卖菜的菜贩子,一边丢了菜担子,一边飞也似地逃跑,一边鬼哭狼嗥般喊:
妈呀,有个活鬼从棺材中钻出来了。
上午,小马走进办公室,纪委书记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