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平日里虽是怕这王氏的泼辣劲,可是今天本就挨了揍,这心头火无处发泄,伸出手便挠向王氏:“啊呸,你算什么东西,瞅瞅自己那个副臭德行!”
王氏可是不怕,身子故意向后一躲,赵氏这嘴伶牙俐齿的,可是打架却是不在行,一个没站稳,便向前倒去,脸已经先着地。
沈安泰一看自己媳妇吃了瘪,撸胳膊挽袖冲着王氏的脸便招呼过去,沈安业自是不会让自己娘子受了委屈,那双大手便握住了沈安泰的手,皱着眉头道:“四弟,女人的事你也掺和!”
几个人乱做一团,沈老爷说大声咳了两下道:“行了!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了?”
这一嗓子,张氏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沈良辰看着祖父生气,忙过去帮沈老爷子顺顺气道:“祖父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这家可就没个主心骨了。”
沈老爷子听了颇为受用,对着沈良辰点了点头,又对着其他人道:“你看看你们几个做长辈的还不如良辰懂事,就是因为你们这个副样子,才让锦儿觉得你们居心不良,如今还不知悔改!”
几个人听了都不服气,可是也不得跟老爷子计较,忍气吞声的互相看不顺眼,沈安泰可是不理这些道:“爹,你这话可有点不公了,我就觉得这沈似锦姓沈,是咱沈家的人,她的那些产业还不都是咱们的?拿自己的东西这叫居心不良?”
“相公说的是!我们这一大家子,你看看什么时候分过家,她沈似锦有了好日子就不想认穷亲戚。”赵氏道。
沈老爷子摇了摇头叹道:“安泰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咱们一家都是老实人,本本分分的,受欺负也便如此吧。”一双浑浊的眼睛对着天眨了眨道:“行了!咱们回家吧!”
“慢着!”张氏忽然露出奸笑,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安泰说的没错,那些铺子是沈家应得的,既然她把咱们从家里赶来出来,咱们便去铺子里住,正好每天还能有个银钱收入,锦儿可是这县城数一数二的富户,那铺子一天的流水估计是不少,我们过去绝对比在山庄来的自在。”
沈安平本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刚才故意泼了叶氏脏水,却没想到被沈似锦叫人好一顿的打,让他吓得一直未缓过神,听了这话,吓得面如白纸,连连摆手道:“娘,别了,那一顿乱揍,我现在这浑身还疼痛难忍,不知是不是打坏了哪里。”
看到沈安平前还一本正经的书生模样,刚才被吓得抱头鼠窜,这半天还未缓过神,赵氏本就看不上沈安平,如今听了这话用手捂住嘴,窃笑道:“怪不得二嫂不同意。”
沈长云看着张氏又憋出坏水便道:“可是,祖母知道锦儿经营什么么?这县城虽是不大,可也不小。”
这话果然难住了张氏,不过张氏满不在乎的答道:“这有何难,这锦儿的家人人都知道,这铺子自然也是,我们问个人,直接去她铺子里就是了。”
这股无赖劲头,让沈长云不得不佩服,原是以为张氏逞口舌之快,却不想真要过去占了人家铺子。
说干便干,张氏带着一家人便来到街上打听沈似锦的铺子,一听沈似锦这个名字有些人不知道,可是再一提着县城的富户,住果味山庄的那位,不少人都知道,说起来便如数家珍:闲客居、锦记小吃店、锦柔手工坊、锦绣胭脂坊。
赵氏一听便道:“这锦绣胭脂坊不错,不如我们先去那。”
“不行不行,胭脂水粉的有什么意思,要我说还是那茶馆好,”沈安泰绘声绘色道:“刚那书生不说么,闲客居有好茶,还能吃点心,尤其在那听书,带劲!”
张氏一票直接否决道:“你们两口子净弄些不重要的!”说着拍了怕自己的大肚子:“民以食为天,这一顿不吃都饿得慌,我们就去锦记小吃店!”
沈安业闻言便说道:“娘,我觉得我们就这样去有些不太好,不如先回了老宅再说吧。”
“回去路那么远,还不得挨饿,你这老大,天天就知道回家!”
沈安业看着沈长青怀里的孩子道:“大人怎么折腾都成,可是这孩子太小,我怕禁不住这折腾啊,回家总是路稍微近些……”
“行了,行了,大哥你一个大男人的,总想着什么老婆孩子的,臊不臊!”沈安泰悠闲道:“你看我多潇洒。”
赵氏冲沈安泰啐了口道:“天天好吃懒做的,你倒是潇洒了,苦了我们娘俩了。”
“行了,别说太多了,我们快去吧,等去到那里,什么都有。”张氏催促道。
赵氏走了两步路便累直喘,这头上直是冒汗,还好一早拿的小折扇放在怀里,忙扇了扇道:“我们这样去,别人指不定会瞧不起我们,不如我们雇辆马车?”
“没银子拿你换了马车?”沈安泰嬉笑着问道:“那我正好能换个娘子了。”
“哼,最好把我换个有钱的人家,便不用再这走路了。”赵氏不甘示弱道。
“别斗嘴了,这不是个事,咱们雇辆马车!”张氏道。
“祖母,哪来的钱啊,你不会真想把我四婶抵了马车钱吧?”沈长云故意笑道。
“不能,你四婶如此刁蛮任性,估计倒贴都不好送出去。”沈安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道。
赵氏听着沈安泰这胳膊肘还拐向外人,气得便不理了二人。
“咱们到了铺子,让掌柜的拿银子。”张氏道。
“娘,那掌柜的也不认识咱们,能拿银子?”沈安平问道。
“你是锦儿的爹,他一个小小的掌柜敢不拿?”张氏伸出食指便使劲戳了戳沈安平的额头:“真是读书读傻了,不知道个变通!”
一家子十几口人,雇了四个高顶舒适的金丝软卧马车,浩浩荡荡的便去了锦记小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