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铮不喜女色,王府里从没有莺声燕语,也没有美姬宠妾,就连贴身伺候的奴仆都以小厮为多。为此,还流传祈王有断袖之癖的嗜好。
无论外界怎么传言,燕铮仍然我行我素,而燕秉炀却极为喜欢这个儿子,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但燕铮就是燕铮,他从不会主动跟燕秉炀要求什么!更多的时候,他喜欢闲云野鹤地四处游逛,做个闲散王爷。
当然,没有人认为他会是个闲散王爷。襄王燕归和太子燕鸣的明争暗示越来越激烈。而一向被认为站在燕归这边的燕铮,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
此刻,悠扬的笛声在寂静的夜色里空朦幽远,好像天籁之音。王府里仍然寂静如初,因为大家都知道——王爷吹笛子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燕铮独坐屋脊之上,对月独奏。从很小时候,每当心情郁闷,他都会飞跃到高高的屋脊上,俯瞰着下面,顿时觉得心胸都开阔起来。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懂得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每当觉得难过伤心委屈睡不着觉时,他都坐在高高的屋脊之上,或仰望星空或俯瞰民生,慢慢忘掉那些不愉快。
可是,今晚不一样。他吹奏了好久的笛子,都无法驱赶走心头的阴霾。终于,他停下来,静静地仰首望月。
以前,他从没有认为权利有多么重要。而现在,他终于明白,权利真得可以让人拥有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难怪燕鸣和燕归会争得那么热闹!
“喵!”一声阴柔的猫叫在燕铮的身后响起,他回头,就见一团雪白的绒球滚进了他的怀里。他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是一只漂亮的波斯猫,有着迷人的双色眼珠,月光下,两只不一样的眼瞳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它似乎认识燕铮,用脖子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臂。他则从它脖子系着的那条软索里摸出一只细细的纸筒。
打开纸筒,倒出里面的卷好的纸,展开一看,上书一行潦草的字迹:太子已知晓天地盟,谨慎!
燕铮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第二天,下了早朝,燕鸣就去后宫,到百花宫拜见母妃徐贵妃。
燕秉炀宠爱徐贵妃,因她喜欢花卉,就在命人搜集天下珍奇花卉送到她的宫中培育,赐名百花宫。
自从皇后薨了,徐贵妃形同副后,虽说并非正式登后位,但她赫然已是整个后宫的主宰!唯一能跟她平分秋色的就是襄王燕归之母刘贤妃。
刘贤妃平淡恬静,与世无争,后宫大事基本都由徐贵妃做主。
徐贵妃精明干练,唯一的儿子燕鸣被封为太子,这更让她在后宫的地位固若金汤。
燕鸣疾步匆匆地进了徐贵妃的寝宫,恭声问候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徐贵妃正在给窗前的鹦鹉喂食,听到燕鸣的声音,缓缓转过身,问道:“有什么事?”
若是无事,儿子一般不会来寝宫找她!因为她就是他解忧排难的锦囊!
“母妃,出大事了!”燕鸣当下把天地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依母妃之见,该当如何能利用这个机会,把襄王和祈王一举扳倒!”
看着燕鸣急躁的样子,徐贵妃有些不满意:“鸣儿,你年岁也不小了,很快就要婚配,怎么遇事还是这么慌里慌张的!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大器!”
面对徐贵妃的责怪,燕鸣却并不反感,他知道,论心机智商,自己远远不及母妃。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哪里能坐稳这太子之位。当下恭敬地躬腰:“母妃责怪得是,儿臣还是太急躁了儿臣才能坐稳太子之位,全靠母妃的点拨!”
“罢了,你毕竟还年轻,得多历练一些才能稳重!”徐贵妃一拂裙摆,慢慢地抬眼道:“母妃深居后宫,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不过也知道天地盟必不是寻常的江湖帮派势力!然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纵观朝廷上下,谁没个私人党羽,更何况燕归狡猾如狐,又有燕铮相佐,扳倒他谈何容易!”
燕鸣不由出声提醒道:“只要找到他们俩参与天地盟的证据,这就是欺君大罪!”
徐贵妃一声冷笑:“你收买七星门的杀手刺杀燕归,全部被活捉,还送进了慎刑司!结果怎样?审出什么没有?”
一番话将燕鸣质问得哑口无言!没错,他在收买七星门的杀手之前早就将一切可能暴露自己的可能都扼杀掉!比如说,杀手被活捉之后,有没有可能供出他这个幕后主使!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用真实身份!就算是杀手被活捉,也查不到他燕鸣的身上!
即然他都有的心计,燕归和燕铮怎么可能想不到!他们俩应该比谁都清楚,万一天地盟的事情败露,私下培植党羽是多么重的罪名!怎么可能让人顺藤摸瓜查到他们俩的头上。
想到这里,不由沮丧起来。“唉,空欢喜一场!燕归实在太狡猾了,想抓住他的把柄比登天还难!”
“其实也不难!”徐贵妃笑得高深莫测,鲜艳的红唇一翕一阖:“他们俩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如果能拆散他们的联盟,各个击破,岂不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