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桌前停下,将牛舌轻轻放在桌上,换来的是对方轻蔑的口哨声以及下流的玩笑。
“你是崔载石?”路明非的目光扫向那个大口喝着烧酒的为首之人,“几个星期前,你贿赂了釜山渔港的朴俊镐让他替你出一张只写了货物却没有写日期和编号的申报单,可有此事?”
崔载石听到朴俊镐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他先是和四周开玩笑:“你们瞧,这个大夏来的娘娘腔高丽语说的还不错——”
就在两旁鼓掌附和之时,崔载石忽然抄起桌上的空酒瓶朝着路明非的头上砸去!
预计中的玻璃碎裂声以及相对应的惨叫声却没有响起,就见路明非稳稳攥住了对方握持着烧酒瓶的手,紧接着五指轻轻一用力——
青色的烧酒瓶顿时崩裂,大块的玻璃渣刺进了崔载石的手掌,而就在鲜血还未来得及滴下之时,路明非空着的另一只手一把攥住崔载石的头发接着将其的面颊狠狠摁在了烧红的烤肉网格上!
嘶嘶声作响,接踵而至的还有崔载石的惨叫。
余下之人愣神儿片刻后纷纷暴起,其中两人还从兜里掏出了小刀。然后,在他们亮出刀刃的前一秒,路明非先腾出一只手再一记弹拳正中其中一人的面容,紧接着单手扣住一人的手腕再狠狠一拧——
小刀脱手落至半空后随即被路明非握住,匕首反握变正握再一下子刺进一旁想要抡拳挥打之人的大腿。
抬腿侧踢,在一脚踹开那个先前被弹拳正中面门之人后,路明非又攥住高丽进餐时使用的扁平银筷子瞬时刺进另一持刀人的肩膀,在抽出那带血的银筷同时又调转筷头猛击另一侧之人的腋下。
三个弹指的功夫,这块地儿唯二还站着的人就剩下依旧死死扣着崔载石的脸不撒手的路明非以及双手四处乱抓搞得自己指甲劈裂的崔载石了。
路明非猛地往后一扯,又对着崔载石的面门来了一记刺拳,让其直接一个屁股向后的平沙落雁式倒飞了出去。
崔载石单手捂着已经烤焦的半张脸,也不想着反抗尽顾着向外跑。
一轮皎洁的半月高悬于深邃的夜空,它如同一柄镰刀般挂在黑幕之上,洒下一片柔和的月光。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长长的树影,宛如一群幽灵在夜的幕布上跳动。
沉寂的街巷中,昏黄的路灯投下淡淡的光晕,照亮街角的阴影。街头的烤肉招牌在微风中摇曳,投射出虚幻的光影,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形成奇异的光影,将街道映照得如梦如幻。
崔载石跑了几步忽地一下停住了,他直愣愣地看了天上的半月后忽然发出了尖锐的笑声。他开始疯狂抓挠着自己的面颊,皮肉组织和鲜血一同淌下,可他的笑声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来愈大。
崔载石就如此在自己的笑声中将自己的脸抠了下来。
“你发什么疯?”路明非也因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而暂时停下了脚步。
“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崔载石忽然歪了歪脖子,以一个极度怪异的姿势看向路明非,他嘴似乎在刚刚已经被自己给撕开了,露出了红中带白的血肉。
崔载石四肢发出咔啦咔啦的爆裂声,他的脊柱以一个非常人的角度弯曲,随后手脚并用宛若一头狂兽冲向一旁的消防栓——
“嘭——”
“狂兽”的身躯猛然间软了下去,诡异的月光静静洒在他那塌陷的半颗头颅上。
崔载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