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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这声音不是来自楼上,也不是来自楼下,而是来自隔壁,也就是我的书房。它是由小报记者武紫薇发出的。与前三次的惊悚大叫不同,这一次则是恐惧、凄厉、变异了声音的怪叫。
我身体条件反射般一颤,暗想,武紫薇这个可怜的女孩不会又被那个潜伏在这房间里的女鬼小红给捉弄了。我急步冲出卧室,撞开书房的门,眼前的一幕让我不寒而栗。
武紫薇脸朝下,身体几乎呈现90度弯曲,那只一向温良的巴西龟此时正死死咬着武紫薇的鼻翼,像一个怪异的吊挂。痛疼难忍的武紫薇一边惊惧地高声惨叫,一边两手本能地叭叭拍打着巴西龟。
血正从武紫薇美丽的鼻翼处往外渗出。
刹那间我愣在那里,这种可怖的情景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武紫薇看到了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大声叫喊着:“阿狼,快,快救我!”
我看着巴西龟嘴角溢出的艳红的血,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这种情况绝对不能硬拽,因为我知道巴西龟一旦咬着什么东西,它绝对不会轻易松口。如果要生拉硬扯,很可能把武紫薇鼻翼上的一块肉扯下来,一个漂亮的女孩鼻子上明显缺失一块,这比杀了武紫薇还无法让她接受。
“阿狼,快救我!”武紫薇抬着眼睑充满期望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她惟一的大救星。而她的两只手仍本能地击打着那只巴西龟。看着武紫薇痛苦无助的模样,我的心都在滴血。我一把抱住武紫薇安慰她:“宝贝,别害怕,让我想一想办法!”
“快一点啊,都要痛死我了。”武紫薇眼泪如拧开的水笼头,哗哗地往下流淌。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汗珠子直往外冒,脑海中一片空白,我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愚蠢无能。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失,武紫薇的痛疼似乎越来越巨烈。
上网求助!我立即打开电脑,平日里上网非常快速的电脑,现在却显得那么缓慢。“快,快一点啊!”我用双手焦急地拍打着键盘。然而屋漏偏遇连阴雨,越着急越出麻烦,无论是百度还是谷歌,均显示无法登陆。
“X他妈的!”我说了一句极不雅观的国骂。这时候,痛疼难忍的武紫薇快步冲到书房前面,拿自己的脑袋砰砰地直往木门上撞。我冲过去一把拉住她,呵问:“喂,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武紫薇猛烈地晃着脑袋,那只巴西龟如一只沉重的坠物,吊在她那薄弱的鼻翼下荡秋千。我的心仿佛被一把魔鬼之手揪着一般荡来晃去。
武紫薇的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说:“我,我是想把它震下来啊!可是真的好疼啊!快帮我想想办法!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什么也难不住你的。快一点啊!”
“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找一个医生!”我想起了我的护士长加情人刘嘉瑾,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立即拨打刘嘉瑾的手机,令人恼火的是,声称自己一天24小时开机的刘嘉瑾这时候却关机。
我绝望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着痛苦不堪又在拿脑袋撞门的武紫薇,我恨不得把巴西龟取下来,让它咬着我的鼻子。然而愿望总归不是现实,怎么才能让这只死不松口的巴西龟松开口呢?
我急速用手机搜索着联系人,老臭,这个只知道吃肉喝酒的家伙对此一窍不通,找他只会浪费时间。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这帮人赚钱玩女人在行,对于科学知识、动物常识都是一群白痴。
孙娟——手机上一显示出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就是一亮,我怎么把这个大二女生给忘了,她学生物专业,对于巴西龟的相关知识应该知晓一二吧?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立即拨打孙娟的手机,但愿这时她不在上课,更没有关机。
“铃铃,铃铃……”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来自天庭的福音,同时也是最慢长的一次等待。一秒、二秒、三秒,快接电话啊!
“喂,是钟老师吗?”那边传来小女生温柔悦耳的声音。
“孙娟,我是钟阿狼,有个生物常识我想问你,我有一个朋友被一只巴西龟咬到手了,怎么才能让它松口啊?你有没有好办法,学没学过相关的知识?”既便在此时,我的潜意识中还想着为武紫薇掩盖隐私,如果说她鼻翼被咬住了,岂不让大二女生笑话。
“啊?怎么能这样?”孙娟大吃一惊,口气立即紧张起来问:“是现在吗?”
“是啊,已经有十几分钟了!你有没有办法?快告诉我!”我几乎是在冲着手机在喊。
“我,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焦灼与吼叫,孙娟似乎有些害怕和慌乱,她突然说:“钟老师,你别挂电话,我去问我的指导教授,他就在旁边。王教授,王教授——”手机里传来孙娟快步跑动和呼喊的声音。
“什么事?孙娟同学!”一个粗重的男中音不急不燥地传过来。
“王教授,我朋友的朋友,被一只巴西龟咬到手指了,怎么办啊?”孙娟气喘吁吁。
“噢?拿过来我跟他说。”好像是孙娟把手机交到了那位王教授手中:“你好,我是王立群王教授,你是哪位?”王教授彬彬有礼地问。
我这边都快急疯了,哪儿有时间跟他客套,但我不能没有礼貌说:“少他妈的来这些礼数了,我这边人都快被逼疯了!”我努力平神静气说:“王教授你好,我的一位朋友手指让巴西龟咬住了,现在该怎么办?”
王教授有条有理地说:“噢,原来是这样,你听好了,请不要慌张,要沉着冷静,让你的朋友现在尽可能保持平静,然后你要瞧准了,用你的食指和拇指紧紧捏住巴西龟的鼻子。没有了呼吸,相信它会很快松开嘴巴的!”
“谢了!”我来不及多说,转过身一把抱住还在拿头撞木门的武紫薇说:“宝贝别动,让我来!”武紫薇紧紧偎在我的怀里,仰着脸,脸色如A4纸一般苍白,眼睛紧闭。那只巴西龟还吊在她的鼻翼上,四肢缓缓地蠕动,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别动,宝贝,千万别动啊!”我屏住呼吸,瞧准巴西龟嘴巴上面那两个如针孔大小的鼻孔,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一秒,两秒,三秒,五秒、八秒……叭巴西龟突然松开了口,重重地掉在地板上。
“啊——”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武紫薇放开喉咙伏在我的怀中大哭起来。
“好啦,麻烦过去了。”我安慰着武紫薇:“来,抬起脸让我瞧一瞧伤口,千万别毁了容啊!”
武紫薇从来没有如此听话过,她仰起脸问:“有没有毁容啊?如果毁了容我还不如死算了。”
“还好,无碍大事儿!你千万别想不开去学民工兄弟跳高楼。”我哄劝许久,武紫薇才勉强制住哭声。武紫薇的小鼻子是她身上我最喜欢的部位之一,像一个晶莹剔透的小蒜头,如玉一般润泽光洁。我们在一起拥嬉偷欢时,我常常会忍不住用嘴去轻轻含着她的鼻头玩弄,有时候还要用舌尖去轻轻地舔,令武紫薇痒痒得直喊投降。
现在,原本漂亮的鼻翼上有几粒细密的牙痕和一些血渍,那巴西龟还算口下留情,如果狠命咬下来,武紫薇的小鼻子就变成破漏斗了,到哪时恐怕一向视美丽如命根的武紫薇,可能真的要向农民工兄弟学习,为讨得工钱去跳23层高楼的心都有了。
“宝贝,你得谢谢这只巴西龟,它没有吃你的肉。现在我带你去医院治疗,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我说着松开武紫薇,匆匆收拾东西。
“我今天是做了什么孽了,怎么这么倒霉呀!”武紫薇开始在我面前撒娇。爱撒就让她撒吧,她没有红了眼要拿斧头砍我的巴西龟就谢天谢地了。
开车从社区出来驶上四环高速路,我带着武紫薇直奔在北区最有名的医院。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医生给武紫薇诊治,他很奇怪地问:“据我所知,这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