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慕这个人,也恨这个人,所有纠葛百缠,其实都源于……爱而不得。
“你……陪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平素那样倔强要强的一个人,就这样在他面前示弱,比任何普通女子的乞怜更要楚楚动人。
王彦没有说话,还是维持着那个恭送的姿势。
湖阳自嘲一笑:“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我都这样求你了……”
“夜已深,殿下请回吧。”他道。
“你是不是要和方妙玉成亲?”她冷不丁道。
“这与殿下无关。”
“与我无关?”湖阳冷笑,“我总有办法叫你结不了亲,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方家……”
“殿下——”王彦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
湖阳撇嘴:“看来方妙玉也不过如此,还以为她在你心里有多重要。”
湖阳望着他如玉的眉眼,挑眉笑道:“不是她是谁?莫非是那个叫你王叔叔的黄毛丫头不成?”
王彦一怔,随即眉头一皱:“胡言乱语。”
“那你说是谁!你不愿和我一起,就是心里有了别人,不然你为什么不愿意?”
王彦摇摇头,一副不愿再多说的神色,撑着伞转身就去了。
湖阳用力地盯着那一抹渐行渐远的影子,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
这日,宋老太太不知为何大动肝火,摔碎了屋里两个景德镇制的上好瓷瓶。
因为动静太大,阖府尽知,原先老太太和宋常山有意想瞒住的事也终究给传了出来。
这回老太太发怒,竟是因为宋归臣。宋老太太对嫡长孙的爱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今她会对自己的金孙发这样大的脾气,是因为宋归臣实在是太不像话,竟从外面接了一个风尘女子入府。
宋家这样的人家,原本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这些出身的女子进府,但是事情坏就坏在,这女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还自称怀的是宋归臣的骨肉。
如此一来,宋常山就算再不容情面也不好过分阻拦。因为那女子肚里怀的是他兄嫂的孙辈,且是老太太的曾孙,若有个万一,自然是不好。
宋归臣坚持要把那名女子接回府中看顾,老太太虽发了大火,但最后到底还是让那女子进了府。
语嫣从丫鬟那处听说此事时,颇为惊奇,明明宋归臣看起来是那等冷淡自矜之人,没想到他竟会如此。
不过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语嫣也没敢多问。只知道那女子如今住在府内一个比较偏僻的院子,有专门的仆婢伺候着。
宋归臣的风流韵事,语嫣自没有多大兴趣,归雪却为此忧虑了好一阵子。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大哥,眼见他行差走错,心中很不好过。
然而亲如兄妹,也不是什么话都好当面说的。比如宋归臣的这类后内宅之事,归雪这当妹妹的还是未出阁的少女,自然羞于当面提及,因而只能暗自忧心罢了。
俗话说,忧思成疾。
归雪本就身子不好,加上这几日心思又重,那咳症竟猛然加剧了。下人禀报了老太太,老太太心疼不已,又听闻昨儿半夜里她咳出了血,顿觉不祥,骇然之下,使宋常山去托王彦帮忙请太医。
原本这种不合规矩的事宋常山不会去做,但事关归雪性命,常山便向王彦一一讲了。王彦果然不负所托,当日进宫,向皇上求太医出诊,皇上立马就爽快答应了。
相比于其他,这种不遗余力、无伤大雅的施恩,皇上自然乐意允准。
当日,王彦亲自带着那位太医院的陆太医到宋家给归雪诊治。陆太医隔着帘幕替归雪把脉,宋老太太守在一边,其余宋家众人与王彦在外间等候。
宋常山望着里间的方向:“这位陆太医还真是年轻,如此年纪,进到太医院,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