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是陆太医的本家,”紫扇道,“结果老夫人就吩咐下去,说表小姐伤势加重,不宜出门,就让她那日在宋府安生待着,哪儿都不要去。”
语嫣一听,摇头一笑,嗔她道:“幸灾乐祸。”
霍玉襄有意陆奉,百般算计。此次赴宴,本来是能在陆家人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却生生给她糟蹋了。
怪不得紫扇要偷笑。
“对了小姐,方才大少爷又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语嫣一顿:“是什么?”
“蒸奶酥和杏仁糕,”紫扇道,“没想到大少爷还真用了几分心思,竟连小姐最爱吃的是什么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语嫣垂眸不语。
上回那惊马之事发生以后,宋归臣就亲自来过一趟。
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尤其经历了那样的梦境以后,她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他。
当时他见了她,不仅脸上露出一抹笑,还亲热地喊她二妹。
虽然这笑极淡,还是让语嫣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语嫣打量那神色,真是眉眼带笑,温和可亲,若非那个梦和王叔叔的提醒,她恐怕真会信了他。
那一回,兄妹二人假意客套了一番,宋归臣就带人离开了。
人只来过一趟,送东西却已经不是一两回了。
而自有了那么一次“冰释前嫌”以后,宋归臣就隔三差五地送东西过来,如今不仅仅是芳苓院,整个宋家都要以为他们俩是兄妹情深了。
宋常山从老夫人那儿得知陆家下帖的事,脸一下就绷紧了。
陆夫人和长公主是闺中好友,此次下帖,摆明了是长公主借陆家的名义邀请的宋家。
老夫人一见他如此,脸色也不好看:“不过是见一见,公主殿下有心,就是语嫣的福气,你这么忌惮做什么?她也不小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把女儿供在家里。”
宋常山:“儿子宁愿一辈子都供着她,也不想她有什么不测,这种宴会,宾客诸多,人多眼杂,我不放心她去。”
老夫人一拍桌子:“你能推一次,还能推上十次百次?这孩子可不能再这么拘着了,上回晋王来的时候你没瞧见,她那样子哪看得出是大家闺秀?再者,不过是个宴会,还能出什么事,你这是还在为当年的事怄我这老婆子呢,曼娘她……”
宋常山的脸一下子青了:“母亲!”
老夫人一噎,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她顺了口气,阴晴不定地看了宋常山一会儿,方缓和语气道:“你不用多操心,这回我也会去,我就不信他们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出什么事来。而且你也不想想,陆夫人自个儿下的帖,哪会作什么乱子,除非……她是不要颜面了。”
宋常山沉着脸不说话,老夫人接着道:“这回的宴会,张家和王家也会去,你虽不去,可还有王尚书和张首辅,有这两人在,谁敢对语嫣如何?”
宋常山虽没有开口说什么,脸色却已经远远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恐怕不过是个寻常的宴会,在京城的世家圈子里是司空见惯的事。
所是张廉和王彦都在,想必语嫣也不会有什么事。
可他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何苦自己吓自己,”老夫人叹了一声,“当年的事你既然不想要语嫣知道,眼下就不要如此杯弓蛇影……那孩子的心思,细敏着呢。”
大早上,王老夫人正由下人服侍着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