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发生得忽然,也很奇怪。
寥部旗最後才到,摇著铃铛,揣著灵符,抱著一袋糯米可笑的出现在媒体的镜头里。
当记者问到关於命案现场发生火灾有什麽看法时,寥部旗白著整整缩小了一圈的脸,紧张的告诉他们,“ 所有的事情不是人为蓄意,是鬼、是僵尸,我不是迷信,是我亲眼看到,亲身经历。你们看,没有人的空别墅,为什麽忽然会起火?这是鬼在销毁证据,以後再有什麽命案你们都不要再问我,鬼杀了人,找警察也没有用,那些鬼也不怕警察……”
“寥局长,你是局长,说出这样的话让人很是匪夷所思,警察本来就该担起保护百姓的责任,怎麽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卸给莫须有的物种身上,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嘘,你们别再说了。”寥部旗恍若惊弓之鸟,惶然四望,“会被他们听到的。我不是瞎胡闹,是真的有鬼,那天在巷子里我看到被鬼吸干的尸体,我死要面子,急功近利才把自己逼到现在这种地步;我也很想相信科学,可是我看到的事实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寥局长,你所说的见鬼会不会是你的幻觉,或者是你做了类似的梦,下意识的代入到现实中。”
做梦?寥部旗急急摇头,他也想是做梦啊,“不止是我,其他的警员也看到了,我还接到鬼打来的电话,‘多管闲事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他抖了起来,少了层肥肉的他显得可怜,“别说我胆小怕死,试问有几个人不怕,我也只是自保而已。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已经跟上边递了辞职,今後关於这些问题不要再找我,我什麽都不清楚。”
寥部旗走了,剩下的警车也跟著离开。警车呼啸的鸣笛声再也听不到了,呆滞的众人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风刮过树丛,树叶沙沙作响,乘著风飞舞在空中的黑色灰烬像下了一场黑雪。
这样的压抑像块石头悬在头顶,谁都受不了,直到有人打破了沈寂,“我也想相信他说的是胡言乱语,可我的理智在告诉我,他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人接腔,因为大家都在深思。
之後,没有一个人再发出声音,默默的上车,发动引擎的时候手不约而同都在抖。
山路上,车队似乎看不到头。
排在最後的是一辆黑色的本田,某报社的采访车,车里的男人敲击著方向盘,紧张的跟著前方的车。
骤然间,眼波瞥到公路一侧小小的黑影。
那是……一只黑色的猫。
眼珠透亮灵动,乖巧的模样惹人怜爱……
车队消失在拐角,黑猫静静的坐卧,没有离去是因为它知道……
会有人回头。
由远而近的车声响起时,黑猫裂了裂嘴。
它在笑,得意满足的笑……
“小阳──”海桦满头大汗,从恶梦中醒来。
涔涔冷汗湿了他身上的衣物,胸口剧烈的起伏,梦境虚虚实实,缠在他心头。
梦里,泰阳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瞪著天空,在他身下是怵目惊心的鲜红,像汪洋红海,绵绵不绝……
心跳失控,海桦翻身下床,大口灌下冰镇的液体。
十指紧握,关节发白,指甲尖锐的掐进肉里,奇怪的感觉不到痛苦;不好的预感在扩散,海桦下定决心似的掏出电话。
“老师,泰阳……泰阳出事了,是不是?”
彼端,长长的沈默过後,“泰阳不会有事──”拉长的尾音像叹息。
静夜如水,浅浅的月银中有泰阳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