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果果,呜呜……”
隆冬,初雪。
泰阳立在窗前,久久的凝望这个银白色的世界,扬扬洒洒的鹅毛雪没个消停,他伸手接了一掌,手心沁凉。
Z国很多年没有下雪了,在泰阳的记忆里,这是他见到的最美的一场雪。
雪花在手中化了,寒气贴著肌肤,感觉连骨头都是冷的。海桦走了,无论他怎麽挽留,还是毅然绝然的离开了。
“猫有九条命,果果一定还活著,我要去找她,用我的余生来找寻她。”
泰阳侧首。
楼下的雪地里,他离开的痕迹正一点点被白雪覆盖,寒风夹著雪花吹进来,连他的气息也荡然无存了。
惆怅,淡淡的在心底。
他们的纠缠,付出了惨痛代价後,终於能放开了。
夜正浓。
泰阳侧卧在床上,一笔一划练著毛笔字,笔握得很别扭,写出来的也是高低不均,可贵的是精神可佳。
累了,他停下笔,望著铺了满床的纸张皱眉。
真丑!
轻摸著肚皮,泰阳心忖,将来一定要给孩子报书法班。
时针滴嗒走向九点,泰阳打著哈欠将床铺收拾好,临睡前也不忘探头看看寒星寂寥的夜空。
雪不停,他就没有办法出摊卖东西了。
赚钱赚钱,只有拼命赚钱,才能给孩子安稳的生活。
环著肚子,泰阳低声说,“孩子,你很乖,要继续保持噢!算日子你也快出来了,我很期待又很害怕,不知道那时会出现什麽状况……”
所有的空虚与忐忑,只因身边少了一个他。
老天爷,我还能见到他吗?
泰阳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室内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想转个身,肚子太大他有心无力。
他不舒服。
胸口堵得慌,像是消化不良。
掀了被子喘口气,感觉冷了又盖回去,反复几次後,闷闷的症状似乎缓解了些。
昨晚吃多了吗?
迷迷糊糊的回忆昨晚吃了些什麽,瞌睡虫抵抗不了被窝的温暖,他又睡了过去。
“嘻嘻,来追我……快点来追我嘛!”
“你好笨噢,这麽久都有抓不到……”
孩子的笑声如银铃般,紧随耳畔。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啊──”
拉长的颤音划破一室寂静。
天还没亮,窗口有淡淡的雪光。
泰阳急剧的喘息,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他紧揪著身下的床单,发了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即使这样还是挡不住痛苦的叫喊。
孩子要出来了!
生平第一次面对这样状况,而且生产的还是身为男人的自己,痛楚节节攀升,泰阳的恐惧也跟著往心尖上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