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时,谢阙正在看画。
先前在宫里时,她就发现谢阙批阅完奏折后,时常会在桌案前摆弄,那时她对谢阙还有几分畏惧,不敢太过靠前。
尽管后来不怕了,也都是谢阙来华池阁找她,很少会踏足御书房。
只是这次她看清了,画卷中的人,是她。
笔墨纸张摆满桌案,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墨香味,画中女子双眸轻阖,青丝垂落,一缕荡在额前,衣衫半遮半掩滑落肩头,堪堪裹住胸脯,这般香|艳画面不由为室内增添了一丝旖旎气息。
沈清颜拢在袖中的指尖蜷缩了下,目光稍稍移开。
她怎么不记得,何时有过这样子。
脚步声响起时,谢阙就听到了。
见人站在身侧,一直不说话,他抬眼看向沈清颜,凝视着她的眼睛道:“前日倚在榻前午睡时画的。”
沈清颜眼眸轻垂,反驳道:“可我记得衣裳不是这样子……”
话音未落,她顿时明白了什么,衣裳是不是那样的,却架不住有人想那样。
谢阙放下笔,勾了勾她的手心,“嗯?哪样的。”
他低下头,等着沈清颜的反应。
谢阙五官冷峻,气质偏深沉冷硬,连眼角睨过来的余光都带着抹不近人情的味道,但如果周身气息沉淀下来,眼神也变得柔和,就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似玉石般的温柔,又似黑曜石般的清泠。
会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不得不承认,沈清颜最抵挡不住的,偏偏就是眼前这般。
尤其是,男人的手,放在她腰臀间的时候。
第70章作画
门扉紧闭的客栈厢房内,沉香自铜炉中袅袅升起,丝丝缕缕蜿蜒盘旋纠缠而上,迂回间泻出一室春光。
桌案上摆放的墨宝文具都被搁置到一旁,只有右侧角落边放着一盏清水,三两画笔,点点嫣红。
沈清颜坐在上面,衣衫半解半松,露出雪白圆润的香肩,她微微仰头避开男人的目光,克制而又紧张的盯着窗纸,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人破窗而入。
芙蓉花的轮廓已经成型。
谢阙正在试色,鲜艳浓稠的赤色在清水中淡开,他先在沈清颜手背上划过,见颜色恰好,便再执笔描绘上肌肤,一点一点地渲染开来。
二人离得极近,稍稍侧首,谢阙的脸就会碰上沈清颜绷直的颈,是以她动都不敢动,后背僵硬的保持着这个姿势。
纤长柔软的画笔悬在肩头上方时,还没感觉出什么来,可当真正接触到肌理的那一刻,沈清颜浑身都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起来,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单纯难受也就罢了,偏偏这股子莫名情绪还是被动接受的。
笔尖泛凉,落笔处带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