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坐到床沿边,用沾了温水的帕子擦拭过谢阙的手。
他的手有些凉,一点都没有往日的温暖,指缝间还有割伤的划痕。
也不知怎么的,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这会儿又往上涌起来,沈清颜别过脸,轻轻呼出口气,止住酸涩眼眶里的感觉。
小哑巴说过,他不喜欢看她哭。
她默默告诉自己。
等人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
至于昏迷几日,何时醒来,霍明朗也没个正数,一日三次的过来查看琢磨情况。
除了照顾人,喂喂药之外,沈清颜也无事可做,念香怕她影响心情,自作主张的把雪团抱了过来,谁知刚抱来不过半天时间,雪团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猫爪子勾住珠帘来回荡秋千,往桌子上跳时,啪地一下把茶杯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沈清颜下意识看向昏迷中的谢阙,见人没什么反应,心里头一阵复杂,忽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怎的。她稳稳心神,捏住雪团耳朵教训几句,并让念香将雪团送回华池阁,不准再送过来。
小宫女正在低头打扫瓷片,沈清颜盯着看了会儿,余光忽然瞥到离床榻不远处几案上的箱子。
她记得这只箱子一直摆在这里,没上过锁。
长生殿是帝王寢殿,没有帝王应允,也无人敢靠近,怕是脑袋都不想要了。
等小宫女退出去后,沈清颜站在箱子前,好奇打量着,纠结着要不要打开来瞧瞧。
既然没上锁,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
她就看一眼,不碰里面的东西。
沈清颜手指放在箱子上,做贼心虚般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谢阙,转过身,轻轻一拨就打开了。
里面放着卷卷画轴,从上到下,看画轴纸张颜色应该是按从旧到新的顺序摆放的。
而在箱子左侧是卷轴,右侧是些小玩意儿,街上小摊随处可见。
令她颇为在意的,是一方手帕。
手帕边角泛黄,想来已经有些年头,且这款式,一看就是姑娘家才会绣的。
沈清颜心中暗暗吃味,她把画轴全部拿出堆在桌案上,准备展开看看是什么样子的手帕。
只一眼,她就愣在了原地。
四周并无过多修饰,只在中间绣了一簇盛开绽放的芙蓉花,而手帕右下角,端端正正绣着“瑟瑟”二字。
是她的乳名,这是……她的手帕?
沈清颜疑惑。
她怎么不记得何时送过谢阙。
心领神会间,沈清颜将画轴一一拆开,震惊的是这些都是她的画像,赏花、闲逛、睡觉、撸雪团……甚至有几幅画的时间地点她都能够说出来。
根据画的顺序,大概可以推测出是停在他们出宫前。
她知道谢阙画工好,但没有想到他还会有这般心思。
今日索性无事,沈清颜便抱着画轴坐到宽大的软榻上,兴致盎然的看起来,面容红润,全程嘴角扬起的笑意就没落下过,看见几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画时,她就跳下软榻,凑到谢阙耳边嘀咕几句。
反正说什么他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