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理默然,两三步坐到许三多身边,望着他安宁的侧脸,低声说:“这段时间我想得很久,想得很清楚了,袁朗是个疯子,我姐是个骗子,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尚且不太清楚,她说的有真有假,是是非非,都看不清楚。
“把这些事忘掉才是最明智的,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俩的事,让他们去解决,行吗?”
“发生了的事,怎么能假装没发生呢?”许三多固执地说。
冯理气急了喊他的名字:“你凭什么觉得你走了以后,事情就能解决?”
“我不能保证,但是必须去做。”许三多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必须做应该由我做的事。”
队长失控,嫂子怨恨,这团线缠得死紧,已难以解开,倘若谁也不能放手,不如让他做那个拿刀开解的人。
冯理且爱且恨地看着着许三多无知无觉的脸,片刻后,胸膛的起伏渐渐停歇,他突然轻笑一下:“现在袁朗是队里的一把手,人事的任免必须要经过他的手,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有意思的是,冯理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袁朗,那个控制欲惊人的男人,他能把许三多留下,不是吗?
许三多愣住了,道:“总要试一试。”
没人比他更清楚,队长有一个致命的软肋——正是许三多自己。
格斗课上,队长曾教过他,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或是左手比右手慢的小动作,或是护住创伤的下意识行为,交手的毫秒之间,弱点会一闪而过,你必须围绕它的弱点展开配套攻势,力求精准、快速,输赢或许只在一秒。
第59章背刺
“砰”的一声重响,桌上的水杯似乎感受到铁路的愤怒,小范围内震了一震。
“许三多!你敢在队里给我搞这个!”铁路前所未有地愤怒,他气得伸出手,直点向许三多的面门,“你到底怎么想的!?”
许三多偏着脸,眼看地面,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仿佛挨了一记耳光,被打断骨头,拧不回来。
在铁路眼里,这是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当然,他应该感到羞愧,作为一个好兵,竟然敢踩部队里最难以容忍的红线。许三多来找他之前,他根本不可能把眼前这个还有几分稚气的小兵和同性恋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铁路临行前,许三多越级找到他,请求他将他调走,然后给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许三多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袁朗,产生了不正当的感情。
震惊之余,他也失望万分,沉缓道:“你们队长为你操心这么多,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对得起队里的培养吗?”
许三多终于动了,凝固的眼珠颤了一下,他哑声说,“我对不起你们,大队长,是我的错。”
随后他垂下头,难掩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