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抬起手,冲着傅卿的脸就招呼过来。
“娘!”
少禹想上去帮忙,被周应淮一扯,这才注意到张氏被傅卿打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刚才那一下不过是下意识的伸手抵抗遮挡而已。
屋里的乐安吓得哇哇大哭,周应淮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而一直惊站在旁边的玉丫头这才回过神来,吓得赶紧跑到少禹身边。
等老刘头他们刚过来,那些媳妇儿们才把傅卿跟张氏分开。
看着张氏被打成猪头的脸,大家心头都是一惊。
不是说周家媳妇儿有了身孕还差点小产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打人?
正想着,傅卿的婶子突然瘫软下来,捂着脑袋说肚子疼。
周应淮把她放在脑门上的手拉下去捂住肚子,傅卿又抱着肚子哼哼起来。
吴芝仪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后头挤上来,在一阵哎哟声中给傅卿把了脉相。
“咦?”
吴芝仪疑惑了一声,又抓着傅卿的手重新把了脉。
院子里,张氏跌坐地上,在老刘头跟前哭求着:“我儿子没了!我要去报官!我要去报官!”
她挨了打,一张脸肿的不成样子了,头发也披散下来,活像个疯子。嘴巴上像是挂了两条香肠,又因为磕破了嘴角,说话不明就算了,张口时还有血水和着吐沫星子飞出来。
经历了瘟疫之后,大家对这方便格外注意,见她一开口就远远躲开,避如蛇蝎,就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惹上不得了的病。
老刘头也想跑,但张氏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他根本跑不掉,只得一会儿回家换洗衣服了。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又重新说了一遍:“我说张氏,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你儿子没事儿,你家钱询还有气呢。”
张氏什么都听不见,一闭眼就看见钱询被周应淮踩在水里快要气绝的样子。
“我的儿啊!我的儿!”
“聒噪。再不闭嘴,我割掉你的舌头。”
周应淮抱着乐安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形不止挡住了好事之人望向屋里的视线,更是叫张氏瞬间闭了嘴。
可想起儿子,张氏又心有不甘。
“可是我儿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刘头冷声打断。
“你儿子怎么了?你心疼你儿子,难道周家就不心疼她女儿了?你儿子几岁?人家周乐安几岁?你只准你儿子作孽,不准人家爹娘发脾气?”
周应淮突然冷声开口:“那就直接去报官吧。但你别忘了,你家本来就是流放过来的,每月还得去官府报备一回。若是被官府知道你儿子做下这样的歹事,你们家是何下场,不必我再来提醒你了吧?”
张氏浑身一颤,果真再不敢说报官的事情了。
钱瑶从外头挤进来,先是看了眼周应淮的脸色,这才赶紧把张氏扶起来。
“娘,小弟没事,我们先回家吧。”
张氏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钱瑶,自己顶着那张猪头,身子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周家。
门外大家都指指点点,唏嘘不止,只有许氏一家三口格外高兴。
“婉儿你看见了吗?刚才你大伯母被打的多惨。”
钱婉难掩兴奋,“看见了看见了,没想到傅卿打人这么厉害。可惜钱询没死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氏捂了嘴。
“小声些,咱们回家再说。”
看似小心谨慎,可许氏的嘴角都快要压不住了。
她今日可算是终于出了这些年在大方那里受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