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席容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的意思是她所想的那么意思吗?眸光扫过那对姐妹,但见她们唇边含着淡淡的讥消和势在必得的嚣张得意,再看安中磊面色沉沉,犹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变得不可捉摸,他的视线依然只是淡淡的落在自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甚至没有多少的意外。
忽然之间,周透气氛变得沉默,那对姐妹袖手旁观看戏一般,他也是默不作声,似乎大家都在看她怎么反应,似乎所有的决定权似乎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是,她为什么要做选择?她也没资格选择,莫非让她求他留下三天三夜,这样他得齐人艳福,而她也得腥血花,性命无虞,如此这般,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了,对不对?
可是思及此,她内心便犹如滚油煎熬一般,即便曾经想过他有可能早已有了另外的女人,可一旦那女人的脸面有了确实的模样,脑子里便有身临其境的画面,怒气一下子蒸腾着,几乎要冲开胸腔,炸开而来。
不,这样是不对的!她的理智,她的淡然呢?想想当初他的无情,他和她之间,早已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了!
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袖中双手握拳,似乎转移了注意力,就能够将情绪隐藏起一些来。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那黑衣女子理了理鬓发道。
席容唇边冷冷一笑,面上已经恢复了镇定的模样:“花呢?”选择已经做了,为什么不由控制,只觉得紧握的拳头,指甲几乎要穿透自己的掌心。
黑衣女子微微一愣,红衣女子已经大笑出声:“我原以为你们是多么的夫妻情深,却原来你也不过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说只有男人才薄幸,女人无情起来照样不输了男人。”
席容有些不敢去看安中磊的神色,但觉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眸色加深,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一份起伏,只是终究,还是归于了宁静。
终于,她听得他淡淡的一声:“好。”
只觉得天地之间,爱恨怒怨,一下子瞬间崩塌,席容心底的某根弦终究还是崩断了,眸光瞬间凌厉地扫过他,终究还是在下意识之中,想要探究他的想法!
只是,她失望了,他的脸上没有不甘,没有不悦,甚至都没有刚才的捉摸不定,反而有一种释然,此刻更有一种淡定的自若。
怒火不由自主地又熊熊而起,可是这一切都是她选择的,他和她之间,真的要到此为止了。或许他要帮她,如此又或许真的是两全其美。
男人,终究不过如此!而她的那些贪痴嗔念怨憎恨真的都该一把火烧了,就此了断。
如果她拿了腥血花走了,如他这人,定也会想办法自救,或许比她更能顺利逃离,然而前提是,他愿意离开。
安中磊淡淡看向那对姐妹:“你们先把花给她,我看着她顺利离开了,才会履行诺言。”
那对姐妹自也不是吃素的,黑衣女子上前几步:“你会履行承诺,而我们也需要保障,更何况……”眸光变得妩媚一,桃衅之气浓浓,纤长素手抚上他的脸颊,慢慢摩挲着:“更何况,你是不是绣花枕头,适不适用还未知,我们便放了她,不是太亏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
“那不如先试用一天一夜,嗯,这样对大家都公平,是不是?”黑衣女子吹气如兰。
席容不想听这些话,可是无奈这些话一定不漏犹如蚂蚁一般钻入她的心底,啃噬,而她只能努力地忽略,不得一半分。
安中磊眸光沉了沉,随即应道:“好。”
席容只觉得心底一崩,似乎真的听到了什么碎裂满地的声音,不由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吐出,却怎么都无法吐出肺腑之间的浊气。
黑衣女子闻言扬眉,红衣女子则是得意地大笑出声,一手揽上安中磊的另一侧,眸光却斜睨着席容,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得意娇嗔:“那相公,我们就走吧……”
席容不愿意回头,不想看到这一切,不想,不想……
许久,当身边一片静默,当她转身回头,这囚牢里,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蓦地,只觉得全身虚软,她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明明想要哭的,可是连眼泪都落不下来,眸光迷蒙,好似空气都在嘲笑看她……
只觉得这一天是她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天。时时痛苦,刻刻凌迟,真真的度日如年。单单就只是自己的幻想,便已经将自己逼入绝境。想着想着,便几乎要窒息而死!
她抚住了胸口,胸口似乎按压了干万斤的巨石一般,让她无法喘息。这囚牢是真正的囚牢,四壁都是岩石,没有一点透风之处,让她觉得若是不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下一刻就会死在这里!
等待是如此磨人,尤其还是那么不知结果的等待。她必须要做什么!不然她真的会疯掉!还是被自己折磨疯掉的!
起身查看四周的岩壁状况,她知道出口在哪一端,便是刚才那对姐妹进来的方向,可是,既然是囚牢,那必定需要钥匙才能开启,并非人力可以出去。
蓦地,只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捡了起来,才发现这个东西的形状有些怪异,类似树叶的形状,等等,这个形状她似乎刚才在山壁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