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早,李玉又进宫,表情中已有无奈:“陛下,他始终不肯吐口。xzhaishu”
“那么你告诉他,若是他不招,便让他的妻子进宫。”皇帝的唇边扯出一个邪恶的弧度:“告诉他,朕会好好疼惜儿媳。”
李玉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是。”
回到刑房,李玉面无表情地将皇帝的原话转达给彦祖。
那一刻,彦祖的眼中浮起的不是恨色,而是嘲讽:“他的手段,下三滥到如此地步吗?难怪天楚在他手中近二十年,在中原大地上未能扩张一分疆土。”
李玉笑笑:“那么殿下究竟招还是不招?”
“招。”彦祖大笑:“都已被人捏住软肋了,怎能不招?”
“太子妃的确是你的软肋。”李玉点头:“当初她失踪,殿下踏破大臣家的事,在下也有所耳闻。”说完顿了顿,又微微挑眉:“其实殿下你应该明白,做大事者,不能太过顾惜儿女私情。”
彦祖苦笑:“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所以你才能口出此言。”
李玉的眼底有感伤,一闪而逝:“你怎知我没有遇到过?”
彦祖微怔:“看来李大人也有一段伤心往事。”
李玉却骤然转了话题:“殿下既已决定招供,那么便画押吧。”
“你们都将我的供词准备好了么?”彦祖再次大笑:“好,拿来。”当他用渗着血的拇指按下去的那一瞬,李玉又问:“殿下可要想好。”
彦祖点点头:“我自然想好了。”
李玉再未说话,当天傍晚将那画押的纸呈至皇帝面前。
“这招果然好用。”皇帝一拍巴掌,似个恶作剧得逞的孩童:“你这次立了大功,朕赏你黄金万两,美姬十名。”
“微臣谢陛下美意,但美姬就不必了。”李玉笑着推辞。
皇帝摸着下巴打量他:“每次朕赏你女人都不要,莫非真如外界传言,你有断袖之癖?”
李玉默然微笑,既不承认亦不否认。
“也罢,既然如此,美姬朕就不送了,改送你良田华宅。”
“臣谢主隆恩。”李玉对财物倒是来者不拒。有欲-望的人才能让别人放心,皇帝爽朗一笑,许他告退。
李玉出了宫,并未再去禁卫刑房,而是回了自己府上。独坐书房,他桌子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黛青色得囊,抚-摸上面精致细腻的纹路。许久,轻叹一声:“此生已无你,还需何人相伴?”
……
彦祖招供画押的消息很快传到太子府,席容闻讯,心骤然一沉,久久说不出话来。
“娘娘莫太着急,肯定还有别的办法。”魑魅安慰席容。
可她仍是忧心难卸。谋害君王是死罪,若是彦祖不认,那么还有生机,可一旦认了,那么即便他是当朝太子也难逃此劫。
“带我去禁卫府,我要见他。”席容看向魑魅。
魑魅立刻阻止:“娘娘,那地方太过血腥,你去了会受惊。”
席容苦笑摇头:“再血腥的事,我都见过,没事。”她的人生中经历过的血腥杀戮,已经为数不少,何况现在,她的夫君正在那炼狱受苦,她又怎么能惧怕?
见席容哪些执拗,魑魅无法,只得暗中哈哈魍魉盯住府内,自己带着席容前往禁卫府。
当他们到达刑房门口,要求进去看彦祖,却被拦住,说死刑犯人一律不得探望。
彦祖已经被定为死刑犯,席容心中一阵绞痛,对看门的人盈盈拜倒,连声哀求,哪怕让她进去看一眼。
那守门的人却是铁石心肠,毫不为所动,甚至警告若再不离去,便当同犯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