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两个字吐出的一瞬间,席明扬的手,忽然变掌为钩,直往彦祖胸前命门袭去。
而隔得如此之后,彦祖根本来不及闪躲,出于练武之人的本能,他立刻一掌击出,席明扬顿时向后倒去,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因为彦祖的背影所挡,窗外的人根本看不到席明扬的出手,看见的只是彦祖将席明扬击倒的那一瞬。
“爹。”席容流泪惊呼,破门而入。
而此刻的彦祖,才回过神来,慌乱地想要解释:“不是……容儿……我没有……”
“他……还是……想杀我灭口……怕我将线索……再告诉其他人……”席明扬却在这时从嘴边呕出大口鲜血,将手伸向席容,凄然地笑。
席容冲了过去,抱住席明扬,看向彦祖的眼中恨意刻骨。
席明扬紧紧地扣住席容的手腕,指甲深陷入她的皮肉,刻出血痕,他的眼睛却紧紧盯在彦祖脸上,眼底深处,有一点冷而烈的光:“容儿你记住……灭门杀父之仇……永世难忘……”
说完这句话,他又再次呕出大口鲜血,然后将视线缓缓移向依旧呆立在门边的凤歌,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歌儿……为你安排好的命运……便走下去……不要管其他……”
这句话说完,他的身体骤然一软,唇边的笑容凝固 ,n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眼见席明扬身亡,席容哭喊出声,而此刻的凤歌也因为刚才的那一声“歌儿”,全身都在轻颤,最终泪不可以抑止地从眼中流下来,冲上前去,扑倒在席明扬的另一边,喃喃地吐出那个字:“爹……”
彦祖呆怔地站在一旁,冯绍亦是眼神木然。而就在此刻,大厅里刀剑的声音平息,哑奴和瞎奴已死,再无人抵挡。
冯野的亲兵亦往这边而来,他们的脚步声忽然使冯绍清醒过来,他现在已经只剩下孤身一人,周围的所有人皆是敌仇。他必须先保住命。
思虑之间,他已飞身向席容扑了过去,冯野和彦祖惊觉,立刻同时出手去挡,可冯绍却在空中骤然转了方向,袭往凤歌,下一刻,他已将凤歌拖起,钳制在身前。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
“放开她。”席容惊愕地大吼,想要冲过去,被彦祖死死按住。
冯野和其他人则围住了冯绍,伺机行动。
冯绍咬着牙,神色狰狞,架在凤歌脖颈上的匕首一旋,鲜红的血珠便染上了银白的刀刃。
凤歌在这一刻,蓦地惨然而笑。这样类似的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他们之间。不惜拿她的命换他自已的命,这便是她爱的人,对待她的方式。是的,她爱他,到了现在,她再不能否认。否则此刻的心,为何这般痛呢?被自已不爱的人背叛,不会有这种挖心剖肝的疼痛。
自始自终,他对她不是占有征服,便是侮辱折磨。甚至方才,还拿他们过去的那一段经历,作为伤害她父亲的利器。这样的男人,为何她还会爱?她恨自已。
冰凉的泪从她眼中滑下,滴落在冯绍的手背上,他的眼神有短暂的凝滞,可只是一瞬,他便又厉喝:“给我闪开路,不然你们便会看着她死。随着这句话,他的刀刃又往下压了一分,更多的血渗出。”
席容看着凤歌的伤口,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救她:“你放了她……用我换她……”
“别傻了,容儿。”凤歌闭上眼,唇边的笑如暴雨中的花瓣,苍白零落:“若是我死了……你就替我……好好活着……”
这句话让冯绍的指尖也是轻轻一颤,但他丝毫未松开,再次威胁:“让路,我只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冯野只得挥手,亲兵退后,冯绍便就这样拖着凤歌,面对着他们一步步后退,凤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直看着席容,目光留恋。
连续金日昏迷引起的虚弱,加上今天接踵而至的强烈刺激,席容眼看着凤歌的身影,消失在狭窄的暗道中,急火攻心之下,身形前后摇晃,但她仍是勉力支撑住,握着冯野的袖子,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火灼过:“救她,求你帮我救救她。”
彦祖站在旁边,心如刀绞,她现在已经不再信任人,而是宁可依赖别人。
冯野不忍地看了彦祖一眼,终于还是反握了一下席容的手,安慰:“我会。”
他即刻去追冯绍,席容也在亲兵的搀扶下,艰难地跟随前往。
只剩下彦祖,独自站在死寂的地宫大厅中,仿佛有冰寒的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全部直灌入了空荡荡的心中,在其中不断地回旋,轰鸣……
冯绍带着凤歌逃往的方向,是东华山,那里是通往城外最安全的路。一路上人没有低头看过她一眼,怕自已会心软。
凤歌也没有任何挣扎言语,如同此可便已经死了一般。
冯野则谨慎地跟着,不敢落下大远,也无法靠得更近,心急如焚。终于他们到达了悬崖之上
冯绍侧着头向下探看,寻找彦祖曾带着人出城的那条隐蔽山路。
冯野借此机会,悄悄向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