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你没这么好命。kuxgyy”陈阅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沉祭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下一刻,他的牙对准舌根,狠狠咬下,然而一颗银弹破空而来,击中了他的穴道。让他就连想寻死,都不能
陈阅走到跟前,对冯野微笑:“主子吩咐,要将他活捉回去。”
冯野点了点头,将人交给他,自已则去审问方才被抓住的那两个活口,关于冯绍的下落……
当冯野终于走下地牢,来到冯绍的面前,他只是缓缓抬头,望着冯野扯了扯嘴角:“你来了?”
冯野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他便又垂下头去,入定一般盯着身前的蒲草。
借着昏黄的灯火,可以看清,那些秸秆,摆成了一个字——空。
心已灭,万事皆空。
冯野看着那个字良久,忽然低声问:“你连凤歌,也不想记得了么?”
冯绍的身体,猛地一震……
“冯绍,以你的立场,你可以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是……”冯野的声音顿住,眼神哀伤而痛惜:“除了凤歌,她真正爱的人,是你。”
那一天凤歌被冯绍劫持时,绝望的眼神,他看懂了,那不仅仅是因为和亲人即将生离死别,还有被爱人背叛伤害的万念惧灰。
“我真的不知道,你当初……怎么忍心……”冯野说不下去,仰起脸看向那盏昏暗的油灯,眼底有隐约的水光。
此刻的冯绍,依旧呆呆地坐着,脑海中却仿佛又响起了她的声音,“来世,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在他的梦魇中,出现了多少次,每一次他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坠下悬崖,消失在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他在梦中,一次想叫她的名字,却永远也发不出声音,惊醒的时候,心总是碎裂般地疼。他只是,不敢承认自已……错了。
“回去看她一眼吧,没有人,真的要你死。”冯野的声音很低,冯绍微愕地望向他。冯野却再未说话,只吩咐将他的镣铐打开,便带领其他人离开。
当地牢中只剩冯绍一人,他茫然地望着某个点许久,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
次日,官兵由西桀地牢中拖出一具服毒自尽的尸体,虽然剧毒已使面容腐烂难辩,但从其体型衣着,以及身上携带的紫金令牌,仍能确定,他正是曾经荣极一时的三王爷——冯绍。
半个月后,将一切安顿好的冯野和陈阅,各自返回本国都城。在赤河分别的那一刻,两个人傲笑着向对方领首,彼此心里都清楚,今日虽是盟友,下次相见的时候,只怕就已成战场上的对手。东北天下,最终只能有一君一国。
几天之后,冯野抵达帝都,城中百姓夹道欢呼,席容也在宫中,摆好了盛大的庆功宴,贺他凯旋。
席间,席容走下御座,亲自为他敬酒,说出口的,仍然只有两个字:“谢谢。”
但眼神中的深意,冯野却明了,捧樽一饮而尽,佳酿入喉,温暖至心。
当宴席散尽,冯耳跟随在席容身后,走出大殿,穿过回廊,站在那片宁静的月光下,犹豫了片刻,轻声开口:“我这次……带回来一个人。”
席容一怔,随即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复杂。
“对,是冯绍。”冯野低低一叹。
第五百三十九章谁吃定谁
席容又将脸转了过去,继续看着远处,可从她微微起伏的身躯,看得出来此刻她心中的愤怒。无论冯绍如何对她,她都不怪她,毕竟,是她让他坐上皇位的心愿,不能得偿。即使是他囚禁折磨自己的父亲,她也可以不怪他,毕竟,父亲曾欠下他们母子血债。可是唯独对凤歌,她接受不了。
每次看见凤歌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她都心如刀绞。她不明白,冯绍为什么狠得下心,将他爱的,爱他的女人,就那么生生扔下悬崖。那一刻的凤歌,该有多么绝望痛苦。
“我说过,他若再踏入帝都一步,杀无赦。”她的手,在广袖中握紧,声音冷硬。
冯野的唇边,发起一抹苦笑:“其实你跟我一样,从来都狠不下心杀他。”不然当初,她不会明明可以讲冯绍万箭穿心,却放他走,也不会再征西桀之前,一切都吩咐到了,却独独没有说,冯绍该如何处置。
席容咬紧了唇,不说话。
“让他们再见一面吧。”冯野沉叹:“至少让凤歌知道他后悔,心里会好过些。”
“凤歌不会知道……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席容低吼,已是噎不成句。
冯野轻轻揽了揽她颤抖的肩膀,低声说:“凤歌会知道的,她一定什么都知道,总有一天,她会醒来,不会辜负我们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