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旧下,御书房的门再次响起,李学富颠儿两步走到安中杰的面前。kuaidu
“安将军,别跪着啦,皇上宣你呢。”闻言,安中杰微舒了下紧皱的剑眉,缓身而起时,酸麻猛的袭来,而他,却没有片刻的停顿。
当安中杰走进御书房时,李学富自外面将门带紧,整个御书房,就只有安中磊和安中杰二人,空气骤然冷滞。
第四章情债
安中杰抬眸,星眸直视安中磊:“草民安中杰,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依旧清冷,安中杰单膝跪在龙案前。
“你威胁我?”安中磊冷眼看着地上的安中杰,薄唇紧抿成线。
“草民不敢。”他们早已经没有兄弟称呼了。
“不敢?你手下士卒八十万,只要你一句话,便宜会举旗攻城,你称草民,便不是我北越将军,难不成,你想改朝换代?”安中磊寒眸如刃,若非是他不能动安中杰,也不会想到用席容逼安中杰叛逆进而除掉这个心中祸患,眼前之人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固然该死,但安中磊欲将安中杰除之而后快的最重要原因就是他执掌北越大半兵权,这已然对他构成威胁。
“中杰对北越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何谈改朝换代?皇上多虑了。”安中杰不卑不亢,字字铿锵。
“是么?那倒真是朕多虑了,安将军多番求见,所为何事?”安中磊敛了眼底的杀意,眸光瞥向安中杰。
“为皇后之事,臣以性命担保,皇后母仪天下,绝不会做出有辱国体之事,还请皇上还皇后一个公道。”冰寒之音凛冽异常,安中杰心底的怒火已燃至双目,那双深邃的眸子越发幽暗。
“大胆,你是在质疑朕?皇后所犯之罪,条条状状都是证据确凿,有凭有据,你说朕冤枉她?朕倒要问你,你有何凭据证明皇后是冤枉的?”安中磊猛拍龙案,狠戾开口。
“监守自盗,偷运古玩,这罪其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皇后乃天明国公主,自不缺钱财,更不会做出偷盗之事,与人私通,怀其孽种,简直是对皇后的侮辱。”安中杰冷眼对视,双手紧攥成拳。
“安中杰,你不要太放肆。废后已成定局,圣旨已下,决无更改。”在看到安中杰眼中的赤红时,安中磊的心底,闪过一丝快感,是,就是这种感觉,他就是要看到安中杰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一如他当年。
寒眸如刃,心似冰封,安中杰慢慢起身,直于安中磊面前“你要对付的是我,放了容儿。”安中杰愤然的看着安中磊,字字如冰。
“啧啧……怎么?朕还没准你起来,这就忍不住了?安中杰,这只是一个开始……”黝黑的眸子带着彻骨的寒意,安中磊的嘴角忽然勾起诡异的弧度,阴森骇人。
“我杀姚芊羽是护驾,如果不是我,你哪有命坐在这里,哪有命如此侮辱容儿?”安中杰还记得三年前那双怨毒的寒眸,在他杀死姚芊羽的一刻,他便知道,安中磊不会容他。
“安中杰,你可知道,当你的剑刺在芊羽心脏的那一刻,杀的不只是北越未来的贵妃,还有朕的心,你杀了我的至爱,那种痛,我一定会让你切切实实的感同身受。”安中磊倏的起身,暴戾开口。
“皇上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么?”安中杰早就知道安中磊会报复他,自席容成为皇后的那一刻,可他,阻止不了。
“救命恩人?安中杰,你扪心自问,你杀姚芊羽是为了救驾?还是为了彰显你镇国将军的大义?你让文武群臣,甚至天下百姓都看到你是如何除掉人人口中的奸妃,你是如何将北越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你又是如何为那些枉死的忠臣报仇雪恨,而我,我这个北越的皇帝,不仅包庇奸妃,竟还立她为贵妃,这样对比示人眼前,你想说明什么?是不是你安中杰更适合来做这个龙椅?”安中磊几乎咆哮。
“中杰做的无愧天地,皇上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安中杰冷冷开口。
“小人?好,安中杰,朕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一次,朕就是要做小人。席容这辈子都别想踏出冷宫半步。”冰冷的声音带着彻骨的恨意,安中磊面似冰封。
“皇上真的这么决绝?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安中杰双眉蹙起,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幽眸乍现,安中磊紧抿薄唇:“除非姚芉羽还活着,否则我安中磊说到做到。”安中杰知道安中磊没有说谎,这一点,他从不怀疑。
“那如果……姚芉羽真的活着呢?”安中杰的话如一柄利刃刺在安中磊的心脏。
“你……你说什么?”安中磊陡然站立,绕过龙案疾步走到安中杰的面前,那双幽眸尽是匪夷。
“如果我能将姚芉羽带到皇上的面前,不知道皇上可否还皇后一个公道?”清澈的眸子闪烁坚毅,安中杰的眼神告诉安中磊,他亦没有说谎。
“那便等你真的将姚芉羽带到朕的面前再说。”安中磊微眯双眸,紧锁着安中杰的俊容,他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既然如此,微臣告退。”安中杰象征笥的拱手施礼,毅然转身离去。
看着安中杰的背影,安中磊的阴眸更加森寒,纵然他看出安中杰的坚定,但姚芉羽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安中杰,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会耍什么花招?
雪,依旧挥洒,在这北越皇宫中荡漾、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