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不得。
“方大人身为度支使,京城的安危何须你操心了?”
皇帝语气轻飘飘的,却叫梁信僵了身子。
他死死埋着头,一双眼睛来回转动,拼命想理由。
不等梁信狡辩,皇帝便揭过此事,扭头看向方知野,“方大人,梁信所言可真?”
他放下茶杯,“你又是怎么知道梁信去了法华寺的?”
太后眉头一跳。
梁信是被方知野拿下的,她这两位心腹宠臣看似和气,实则暗潮涌动,私下里做的那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她不闻不问,也是为了让他们双方互相制衡。
可梁信如今虽还未定罪,但怎么也算折进去一半了,太后的心腹臣子虽多,但最得力的就是殿下这两个,哪怕保不住梁信,她也不能再赔进去一个方知野了。
太后缓了语气,“方知野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掌管十万禁军,京中诸事想来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是啊。”皇帝轻叹一声,他端坐在龙椅上,垂眸看着殿中臣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忠心,“方大人掌握禁军,护卫宫墙还真是尽职尽责,连京兆衙门的事儿也一并管了。”
“看来朕少不得得治京兆府尹一个渎职的罪。·无错首发~~”
太后没想到皇帝竟会拿这来说事,她被噎了一下,再想说话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只得先按下不表。
方知野虽然察觉皇帝言语不悦,但还是神色不变,毕恭毕敬地冲龙椅上的皇帝行了个大礼,“回陛下,事出突然,但臣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告知京兆府尹李宽大人。”
“但那时已是深夜,衙门人手不足,事情又格外紧急,臣便提议先由臣领人前去查看。”
“更何况……”
方知野身子躬得更深,“李大人不过从三品,职级比梁大人低,没有陛下的口谕圣旨,也不敢贸然抓人。”
人手不足是假,职级更低不敢动手是真,那李宽为官多年,哪里看不出来是太后手下两大权臣在斗法,自然是不敢贸然插手的,不如顺着方知野的提议,保全自身才更要紧。
太后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梁信白长了这些岁数,行事莽撞,竟还不如方知野周全!
可方知野说了这么多,竟没有一句话是正面回应梁信口中剿匪之事的。
皇帝摸了摸大拇指上翠绿的扳指,看了眼天色,辰时二刻。
也该来了……
“皇帝,此事还需时间去查,但梁信浑身是伤,若死在牢狱里就不好了。”见皇帝久久没有反应,太后先坐不住了,“不然先关押着,再找个大夫给他治治,等大理寺那边查清楚了,再说处置的事。”
太后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皇帝抬头,看向殿外。
只见掌事太监孙德全满脸急色,脚步匆忙,“禀皇上!”
“镇国公府三公子入宫求见。”
“沈自熙?”
太后心头一震,“他来做什么?”
孙德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跪在殿内的梁信,“三公子说……他说……”
“他要状告梁大人雇凶杀人,草芥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