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沈修,携子沈自安给皇上太后请安。”
“怎么只有你们?”
在听到沈自熙说已经让沈家人在殿外等候的时候,梁信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往殿外看了几眼,除了侍卫,再看不到其他人,“阿璎呢,还有小七。”
梁信神色狠狠,巴不得扒了沈自熙皮一般,“怎么,你交不出我妹妹,便拿沈修来打发我?”
“梁大人此言何意?”
沈修应言起身,神色不满地看向梁信,“我乃文柔夫婿,孩子更是文柔亲子,舅兄这话是要陷我们父子于不忠不义不孝吗?!”
语罢,不等梁信再言,沈修便冲皇帝再躬身,回禀道:“陛下,太后,阿璎自跛脚又因今年生辰……便不肯再出门,稚子年幼,他又是个混账性子,若是惊扰圣驾,便是我这个当爹的罪过。”
“至于我家夫人……”
沈修叹了口气,“想来陛下也有所耳闻,除夕夜我家不慎走水,我们前去查看时,火星子不小心扑到了内子身上,因烧伤了腿,至今还在家中休养。”
“一派胡言!你们分明就是交不出人!我好好的一个妹妹,嫁到你家二十年,如今竟下落不明!沈修,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见梁信死咬着不放,跟在沈修身后的沈自安惴惴不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想正好撞上梁信的视线。
“安儿!不要怕,有太后给咱们撑腰,你放心大胆地说出真相!”梁信几乎是扑到沈自安身前,他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几乎把他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甚至都顾不上皇帝了,攀扯着太后,希望自己能得个活命的机会。~~
“舅、舅舅……”沈自安被梁信眼中的疯魔吓得结巴,“父亲说的都是真的,舅舅稍后也可以去我家看看。”
“舅舅,我们本是一家人,您又何苦做这样的事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梁信狠狠推开,他没防备,后背重重磕在坚硬的地砖上,痛得沈自安冷汗直冒。
“好啊,好!”
如今的梁信就像陷阱里的野猪,被猎人们的刀叉捅得浑身是血,“你们沈家的人……你们沈家的人沆瀣一气,害了我妹妹不说,竟还来害我!”
沈修一脸心疼的扶起自己的儿子,父子俩一个赛一个的可怜,“我知舅兄看不上我家,又因误会记恨着我家三郎和三郎媳妇,可我家到底也是累世官宦,又怎会做出幽禁正妻的事?”
“文柔虽是你亲妹,但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更是我三个孩子的亲娘,我怎会如此待她!”
“即便梁大人想拿陷害方大人和三郎,也不该拿此事作伐!”
沈修虽算半个武将,但这么多年和梁文柔斗嘴吵闹,早把嘴皮子功夫修炼得炉火纯青。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几乎是把梁信死死钉在了棺材里。
以权谋私,欺压老弱女眷,为了和方知野争权斗法,陷害沈家在前,为了曾经的一点芝麻小事,雇凶掳走沈三夫人在后。
这桩桩件件的罪名,梁信不死都难!
“好一个沈自熙,好一个方知野!我竟会栽在你们手里!”
梁信被逼到了死路,他猛地扭头看向抄着手,似乎置身事外的沈自熙,满脸阴鸷,嘴里不断涌出恶毒的字眼,“可哪怕我死了,你也别想知道宋觅娇的下落!”
“我要她——给我陪葬!”
众人闻言不免惊恐,而方知野始终悬着的心也在梁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落了地。
梁信,自此后就不再是他的敌人了。
死人是不会与他为敌的。
沈自熙盯着穿喘着粗气的梁信看了许久,竟没头没脑地轻笑了一声,“呵。”
“梁大人,您好歹也在朝多年,怎么会说出这般愚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