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怎么办才好呢?要是将来有一天她静悄悄的离开了,阿离一定会恨死她?
像是知道孟晓月在烦恼些什么似的,段非桀抬头望空,一针见血:“四弟很喜欢你。”
甚至可能超出了喜欢的范围了,只可惜……他们的身份差距甚远,成不了的?
这就是他们这群皇子哥儿有苦难言的悲哀,没有心爱的女子是最好的,若真有心爱的女子,怕也不能给予她幸福,甚至连得到她,也成了难事?
点点头,孟晓月也不否认段非桀说的话:“因为只有我一直陪在阿离身边,所以他对我的感情自然是深厚一些的?”
应该只是这样而已的……应该……其实她也不太确定……
“不止是这个原因。”头一低,段非桀直勾勾地俯视梅花树下的孟晓月,快狠准地点出她心中的疑虑,“不止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只不过,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而已。”
因为孟晓月并不是那种攀权附贵的女人,所以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
不过如果孟晓月真的是那种攀权附贵的女人,今夜他也不会和她这般谈得开来?
或者,他们的本质其实也挺像的,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段非桀的话让孟晓月忽然沉默下来了,背靠在粗糙的树干上,缓慢地席地而坐,将沾在发上的片片梅花瓣摘取下来,看着手掌心中的一片心形的梅花瓣,发呆失神。
段非桀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的沉默,问道:“对了,我给你的墨龙玉佩呢?”
“藏着呢?”孟晓月下意识脱口道,随后发现有些不妥,又补充上一句:“怕会弄丢,所以还是藏着比较安全。”
其实她是怕被偷走了,至于会被谁偷走……她没底。
不过段非桀显然也没太在意孟晓月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既然这样,你也给我回一份礼,就送我一幅壁画,可好?”
那壁画确实很美,而且也很稀奇,说实话的他也挺喜欢的?不过那是父皇的心头宝,他也就不能窥觊了?。
“这有什么问题的,当然可以啊?”和段非桀聊开后,孟晓月的心态也轻松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的,两人的对话就像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谈天说地的?
“那么——”段非桀顿了一顿,爽朗大笑道:“在你离开之前,一定要送到我手上来。”
爽朗的话音一落,孟晓月就被惊得抬起头来,扑闪扑闪的双眼不敢置信地望向树上的俊朗男人,心跳漏了一拍,狂乱起来了?
段非桀,你……难道、难道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心意了?
那墨龙玉佩也是你有意送给她的吗?为什么……段非桀,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明明他们才认识不久?
“其实在皇宫里少了一个宫女,或者突然不见了一个宫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小心一点不要失败就好了。”不在意孟晓月的震惊,段非桀眺望着夜空悬挂的圆月,不以为然道。
其实他也挺羡慕孟晓月的身份的,至少小小的一个宫女引不起谁的注意,只要放胆赌一注,或者从此就能自由自在,逍遥过自己的人生,哪像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孟晓月心中狂跳不已,激动难耐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重重地点下头,化繁为简:“嗯?”
段非桀,你是个不错的男人。
只不过啊,想要这座皇宫也不如想象中的容易啊?就算她有墨龙玉佩,那太子呢?那阿离呢?还有那个来意不明的二皇子?都是一堆麻烦的问题?
两人不知道在梅花林里呆了多久,知道漆黑的夜幕更暗,圆月更亮的時候,一直呆在树上的段非桀蓦然飞跃下来了,飞降到孟晓月面前,对她说:“走,该回去了,要不然父皇的寿宴就要结束了。”
说着,段非桀也不管孟晓月跟上没有,自己先行离去了,两人很有默契地隔开一大段距离,一前一后地回到热闹非凡的寿宴,三皇子若无其事地坐回御座上,一点儿也不突兀,而孟晓月则是静悄悄地回到段莫离的身边,继续呆着,等待这场豪华寿宴的结束——
“阿离。”喝得正欢的老皇帝忽然唤起少年的小名来了,微露出醉态,眼神却犀利着,“你也十六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段莫离又怎么会不明白,淡淡应道:“是的,父皇。”
“十六岁的皇子算是成年了,该要搬出宫外学着独立了,也時候立个正妃了。”老皇帝说一说出,俊美的少年脸色一变,而站在他身后的孟晓月则是整个人颤了颤,心里有点苦涩起来了,却又无可奈何?
这就是皇子的命啊,皇子的婚姻都用来政治联姻了,这老皇帝就像一只老狐狸,阴得很,精明得很?
气氛一度压抑下来了,大家喘气都不敢发出声,都在等着四皇子的服从回答,却意外地,少年硬是不肯说话,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离?”老皇帝不悦起来了,声音一沉,又叫了少年一声。
见状,孟晓月心里清楚现在不是反抗倔强的時候,老皇帝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横竖都要答应,还不如来个痛苦一点?她悄悄地挪到段莫离的身旁,小手一伸,用力地握住少年修长的大手,像是在给他安抚一样,最贴他的心?
少年修长的大手蓦然反握住孟晓月的小手,紧紧的用力的,微微颤抖的,“儿臣听到了。”
段莫离是背对着孟晓月而坐的,让她看不见这一刻少年脸上恻隐的表情,但是孟晓月知道,阿离现在一定很不好受,很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