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急得什么似的,却也没法子进去与荷花对好说辞,只得跪在外面廊下掉眼泪。
白芷原本是在耳室里熬安胎药,把外头的吵闹都听了个满耳,见齐氏往里面去了,忙从后面楼梯先跑了上去,还不等开口说明事情,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急中生智地坐到床边,伸手拉过荷花,一边帮她拍背一边道:“奶奶可觉得好些了?还想吐吗?奴婢给您拿杯水漱漱口可好?”
荷花被弄得一头雾水,随即就见齐氏气哼哼地进屋,心下顿时了然,假装干呕了两口,却被勾得当真恶心起来,连吐了好几口酸水才勉强止住,脸色不免就苍白起来。
齐氏进门见荷花果然是在吐,顿时把刚才质问的心思丢开了,上前问:“可好点儿了?胃里还难受不?赶紧请个大夫来看看。”说罢又心疼起刚才倒掉的药来,嘀咕道,“这会儿喝不下去,说不定晚上就能喝下去了,何苦倒了,白瞎那东西了,花了好几两银子呢!”
大夫前脚进门,齐锦棠后脚就跟回来了,以为荷花当真哪里不适,急得什么似的,大步流星地上楼,急急地问大夫:“内子身子究竟如何?晨起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不舒服了?”
“尊夫人并无大碍,只不过怀孕之人本就对气味和吃食较为敏感,闻到不对的味道或是吃了什么不喜欢的东西,自然就容易反胃恶心,这也都是人之常情,大人不用忧心,安胎药依旧吃着就是,其余入口的东西多加小心,清淡的最好。”
齐锦棠皱眉问苗儿道:“都怀孕这么久了,厨下怎么还没摸清楚荷花的喜好?今个儿到底吃了什么?”
苗儿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白芷在一旁也使劲儿低着头。
齐锦棠的脸色越发难看,几欲发作。
齐母见状只得开口道:“我找人求了一剂药,说是喝了保管生儿子,谁知道荷花只喝了一口就吐个不停,我……”
“娘,你……”齐锦棠没想到竟是自个儿母亲的缘故,心里气恼又没处发作,脸色憋得铁青,扭头对丫头们喝道,“那药在何处,还不拿来给大夫看看,吃了可妨事。”
听了这话,齐母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儿子这等于是当着外人和下人的面儿给自己难堪,但是这件事的确又是自己做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冷着脸站在一旁。
苗儿闻言忙下楼,在脏水桶旁找到刚才盛药的瓷碗,好在碗底儿还剩下一点儿药汤。
大夫接过去凑近闻了闻,又用小指蘸了一点儿小心翼翼地尝尝,随即神色一凛,严肃地问道:“夫人,这碗药您可服了?”
“没有,药刚一挨唇就觉得恶心,便全都吐了。”荷花只能硬着头皮撒谎道。
“万幸,万幸,这剂药按理该是配得安胎药,但是其中几味关键的药材分量都加重了许多,若是这一碗喝下去,怕是好端端的胎儿,也会被安成死胎了。”大夫闻言庆幸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此言一出,齐锦棠的脸色越发黑沉,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气力啊,齐母的脚都软了,身子一晃被后面的丫头扶住,这才勉强没有摔倒。
齐锦棠沉着脸送走了大夫,后怕地拉住荷花的手,眼皮都不抬地说:“你们都杵着做什么,夫人累了,还不赶紧扶她回去歇着。”
齐母心里又是后怕又是懊恼,见儿子给了台阶,虽说语气着实不好,她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被两个丫头搀着慢慢地走回房去。
荷花看着于心不忍,反手握住齐锦棠,挥退了丫头才开口道:“锦棠哥,我自己有分寸的,入口的东西我都谨慎得很,刚才娘看见小真把药倒掉,小真怕娘生气才撒谎说我喝了药的……娘也没有恶意,你别生气了。”
“没生气,只是担心你。”齐锦棠叹了口气,一边是亲娘,一边是妻子,夹在中间的滋味怎么可能好受,尤其每每生出事端的还是亲娘,连句重话都没法说。
两个人正在一处说话,白芷匆匆进来道:“爷,奶奶,不好了,夫人非要收拾行李回老家去。”
二人听了一惊,忙起身儿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齐母的屋里此时乱作一团,两个丫头被指使着收拾东西,面色着急又不敢开口劝,看见齐锦棠和荷花过来,这才都松了口气,上前行礼后都退了下去。
“娘,你这是做什么啊?”齐锦棠进屋便问。
荷花在后面扯了他的衣服一下,自个儿上前拉着齐母的手,坐到榻边道:“娘,可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惹您生气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回去?”
“你们没什么不好,都是我自己不好,我好心办坏事,与其留在这儿惹人厌烦,还不如我自己收拾东西回去,免得再过阵子被人撵出去。”齐母说着就哭了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拉扯到大,我容易嘛我,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眼?